我从成都搭乘航班去广东拜访客户。广东是我创业的第一站,最早的客户也是在广东。
大胸妹得知我到了广东后,热情邀请我过去玩,她说请我吃牛肉丸,或者吃海鲜大排档,我当然得去。
拜访完客户,我到了大胸妹老家,先找了个酒店住下来。
我和大胸妹约好时间,见面后我俩去吃海鲜。
汕头是滨海城市,吃海鲜是家常便饭。以前一听“山珍海味”这个成语,以为有钱人才能吃得起海味,其实穷人也吃得起。“山珍”有钱人也不一定吃得起,可能涉嫌犯罪。
并不是所有的海鲜我都喜欢,毕竟我是四川人,吃辣是没问题的。大胸妹大概了解我的口味儿,先点了鱿鱼、大虾、螃蟹,然后问我还喜欢吃点啥。
我说吃啥都可以,最好点几个你喜欢的海鲜,别光顾着我。
等菜上桌的间隙,大胸妹问我:“高伟,快当爹了吧?”
我说:“快了,每晚都在加班,争分夺秒。”
大胸妹捂住嘴笑,我问她笑什么?
大胸妹:“我笑什么你不知道吗?你工作好努力哦。”
“以后你老公比我更努力,谁不想当爹呢?”我道。
大胸妹盯着我直摇头。服务生端上第一盘菜“大闸蟹”。我先夹了一只放在大胸妹碗里,我自己又夹了一只。我一口咬下去香脆爽口,曾经最熟悉的味道。
大胸妹:“你们四川能吃上海鲜吗?”
我:“也能,但是很少,不像你们沿海城市顿顿都吃。”
大胸妹:“出差什么的,你有空就过来吃海鲜。”
我:“好。你想吃正宗的麻辣火锅就来四川,随时欢迎你。”
海鲜陆续上桌,我和大胸妹谁都不客气,一顿猛吃。
这家大排档我以前和钱菲儿也来吃过几次海鲜。熟悉的场景,记忆的闸门不经意地打开,我突然想起钱菲儿来,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大胸妹是知道钱菲儿的真实情况的,但她一直不告诉我关于钱菲儿的任何一点消息,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问:“钱菲儿她爹现在是啥情况?”
大胸妹:“菲儿她爹已经回来了。”
我吃了一惊:“你确定不是在忽悠我?”
“骗你干嘛。”大胸妹说完,拿起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电话号码给我看:“这个是钱菲儿她爸的新号码,你打过去问一下就知道了。”
我把号码保存下来:“你早点说嘛,我好让钱总跟你一起来吃海鲜。”
大胸妹嘴里咬着螃蟹:“你为什么不早点问?”
“我的错行了吧,明天我找钱总好好聊聊。”我一边掰螃蟹的钳子,一边说道。
老钱坐了几年牢,终于恢复人生自由了。工厂没了又坐牢,这对老钱来说打击非常大。
“钱总现在干什么呢?”我问。
“闲着呗,情绪低落,常常一个人抽闷烟发呆。”大胸妹说完,表情难过,放下筷子突然没食欲了。
我转移话题:“杜磊司也刑满释放了,刚回我公司上班,我安排他做车间主管。”
“姓杜的回来时,是不是光头强?”大胸妹笑嘻嘻地问。
“对的,光溜溜的脑袋闪闪发光,你喜欢吗?”我道。
“不喜欢。”
杜磊司喜欢大胸妹,大胸妹对杜磊司又没感觉,姓杜的单相思。
“姚依娜、唐婉,还有你,都快奔三了,该找男朋友了。”我说。
大胸妹:“我不会找男朋友的,我要出家当尼姑。有人在我前面做了榜样,已经在尼姑庵了。”
我隐隐约约从大胸妹的话中嗅到了一点不寻常的讯息,“有人”指的是谁?
“谁为你做了榜样?”我好奇地问道。
大胸妹停顿了一下,看着我说道:“知道得越少越快乐。”
我抓住大胸妹的手说道:“于我而言,知道得多一点更快乐。其实,我已经猜到了…………”
大胸妹表情复杂:“不说这个了,吃饭,桌上还有这么多海鲜。”
大胸妹一直在回避关于钱菲儿的话题,但她无意中说漏嘴了。
吃完饭临走时,大胸妹对我说道:“你和瑶瑶好好过日子吧,有些事情不要再刨根问底了。”
晚上,我躺在酒店床上无法入眠,我在回味大胸妹的话。她虽然无意中说漏嘴了,但我大概已经知道是谁削发为尼了。只是我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削发为尼,她又在什么地?
既然大胸妹什么都不想告诉我,刨根问底也没什么意思。
第二天,我打通了老钱的电话,确认他刑满回家了,我买了好烟、好酒去看望这个曾经的老板。
到了老钱家,老钱早早在门口等我,他头发全白了,苍老了很多。我上前递烟、握手。
我说:“钱总,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老钱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放:“小高,你现在工厂开在什么地方?”
我说:“我去成都办厂了,随时欢迎钱总来成都作客。”
老钱让我去屋里坐,他沏茶。这时,老板娘从外面回来,看见我来了,热情地打招呼,询问我的近况如何。
我说在成都那边开厂,欢迎您和钱总来成都作客。
老板娘连说几个“好”。
好久没喝潮汕功夫茶了。喝茶、聊天的间隙,我发现钱菲儿她妈苍老了许多。
老钱的工厂垮了,独生女儿又离家出走了,夫妻俩是经不起这双重打击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毕竟我和钱菲儿一家相处那么久,肯定是有感情的。
老板娘:“小高,快当爹了吧?”
我笑了笑:“还早呢。”
老钱问我成都那边物价高不高,房租会不会很贵,用工成本比汕头高还是低,工厂经营过程中遇到最大的难题是什么,我都一一作了回答。
其实,这次拜访除了看望刚出狱不久的老钱,我还想顺便打听一下钱菲儿的下落。有几次话到了嘴边,我又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