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钱最近没来车间你不知道吗?
杜磊司说知道,他是老板我也管不着。
我说情况越来越复杂了,老钱偷偷摸摸去拜访客户了,他暗中在和我争夺客户,情况对我极为不利。
杜磊司说:我们也要抓紧做准备,不能让老钱卡住脖子。
我说:新公司已经注册成功了,现在要等商标注册成功,我今天再询问一下知识产权代理机构我申请注册的商标进度如何。接下来就是租厂房,我要先找找房源,毕竟租厂房也是一笔大开支,多找几个房源好杀杀价。
杜磊司回车间后,我打电话给商标代理机,问他们我申请的商标预计还要多久才能申请下来,得到的答复是半年左右。
租厂房还没那么急,我把这个任务交给杜磊司,让他和陈明、张军有空的时候在附近转转,看看哪里有厂房可以租,而且要多看几家。
老钱这次出去有半个月了还没回工厂,他肯定是要把所有的客户都要拜访一下,为他所用。
老钱这老杂毛为了私利,公司生产安排也不管了,就甩手给了我,这太可怕了。
吃完晚饭,江经理、王经理、唐经理最近常常相约去散步,肯定是在议论公司的事,以及讨论他们自己的何去何从。
老钱返回工厂后,我又出差了,我把所有的客户又拜访了一遍。
客户都好奇,为什么老钱前脚一走,我后脚又来了。我的解释是,客户是厂家的上帝,我们多走访客户,多了解市场,虚心听取消费者的意见,不断完善产品的各项性能。
我不知道老钱跟客户都讲了些什么,就目前而言,我跟客户交情要深一些。
老钱和我一前一后争着去拜访客户,明摆着是在暗中较劲。
等我拜访晚客户回到厂里,老钱就坐不住了,他的笑都是僵硬的。
以前,我和老钱经常坐在办公室喝潮汕功夫茶,一起讨论公司的未来。
现在,我们是各自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独自喝茶抽烟,各想各的退路。
现在想起来,我跟老钱合伙办厂,从一开始我就是被老钱利用的一枚棋子。之前的友好合作全他妈是假象,老钱是一名合格的演员,他在我面前演戏,而我只是一名蒙在鼓里的观众,还在为老钱的精彩表演而喝彩。
就拿办公室的三名销售经理来说,现在处于即将分家的局面,三名销售经理不管是进我的办公室,还是进老钱的办公室,他们都会下意识地看看我,或者看看老钱。
三位销售经理都明白,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他们进谁的办公室次数越多,证明他们将来就会倒向谁。而另一个合伙人老板心里就不舒服。
三位销售经理其实归属于我管的,因为我是销售总监,他们来我的办公室理由就充足一点。
汪经理、王经理、唐经理毕竟是走南闯北跑业务的,见多识广,他们做人谋事都极其精明,来我办公室聊一会儿之后,必定马上又去老钱办公室聊一会儿。毕竟我和老钱还没有彻底“分家”,他们谁都不想得罪。
邹志明这个鸟人,已经彻底被老钱收买了,关于洗面奶研发的事基本上不跟我讲了。
搞技术的人大多一根筋,有些高傲,认为自己一技在身不愁没饭碗,当老板的都要讨好他们,所以他们拽得很。
有时候我还是会和老钱免强聚在一起喝杯茶,男人嘛,有事藏在心里,面儿上还是不能太僵。
我和老钱现在聚在一起喝茶时,基本上很少聊公司的未来了,而是尴尬地聊起了国际局势,比如伊拉克和阿富汗街头的穷人和流浪汉生存之艰难。
偶尔也聊聊中国足球,这是我俩话题出现尴尬时,中国足球能把我俩之间的话题聊“活”,能僵硬的挤出一点尴尬的笑容。
我和老钱都咬牙硬撑,谁都不愿意第一个嘴上先提出来拆伙,都想等对方先开口。但事实上我们各自都在找退路了,都他妈的死鸭子嘴硬。
以前我跟老钱一起喝茶,他面前随时都放着两包中华烟,他会习惯性地拿起烟盒弹出一支华子让我自己抽出来叼在嘴上。
现在,老钱面前放的是芙蓉王香烟,他说准备过苦日子了。
老钱这是在暗示我分家的意思。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笑。我的面部表情老钱知道我听懂了他的意思。
我心里想,你狗日的天算地算,你怎么也算不到老子把你的独生子女钱菲儿都给哄上床了,你做不了我的老丈人那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