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坎坷艰险,遥遥无期。
好在如今瞧见些光亮了,有盼头了。
“......”
贺绛呆愣着眨眨眼,惊的连目光都直了。
他从来不知道兄长跟裴不知之间,竟然有如此深的交情。
是了,难怪渭北总会莫名出现许多辽东的产物,就连他心爱的坐骑金乌,也是出自辽东名驹。
兄长说是买的,如今看来....不是买的吧。
贺兰鸦听着身边人念的词,字字带血,心头压着的东西愈发沉重,泛着苦腥。
为时已晚,一切都太晚了。
......
裴不知他们路上说了几句话,总共也没耽搁多少功夫。
可就是他跟贺绛出去迎人的这短短一刻钟里,兽场围栏中发生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场面!
——
隔了有十几步远。
贺兰鸦还在环视四周寻找那道少年背影,就看身边的贺绛猛地拔腿往人群里跑去。
“如此安静?”裴不知察觉不对劲儿,皱眉动身,“去瞧瞧。”
“太子呢?”贺兰鸦紧随其后,甚至比裴不知脚步更快,“他们在干什么?”
他问的是此刻一群辽兵们围着的地方,他还没走到近处,瞧不见里面是什么。
裴不知的身影出现在围栏外面,辽兵们呼啦啦散开让路。
周围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甚至听不到黑兽的吼叫。
裴不知快速低语:“我把黑兽拴起来吓唬小太子,他非要跟黑兽耍斗我就没管,反正有铁链子也不会......”
也不会真出人命。
裴不知后半句没有说完,因为眼前这一幕叫他惊愕到瞳孔都缩紧了!
与此同时,贺绛翻过栏杆嘶吼出声——
“燕凉竹!”
“......”
贺兰鸦站在围栏外面,墨眸低垂着跟躺在地上的人对视了。
溅满暗色血液的草地上,一只庞大獒兽身上缠着圈圈厚重的锁链。
古铜色锁链绕过兽脖和前肢以及胸腹,黑棕毛发被勒出裂浪波纹。
獒兽腹部底下压着两个人,两个浑身都被兽血浇透了的人!
梅淮安后背紧贴地面,燕凉竹就横趴在他胸膛上,再往上....就是缠绕层层铁链的獒兽身躯!
此刻,燕凉竹半边肩膀还被兽嘴死死咬着不放!
梅淮安手里攥着一只匕首,面无表情的扭头盯着贺兰鸦,手部机械式动作着——
一刀刀的往黑兽脖子上凿!
凿下来的血肉夹杂皮毛,混合大量兽血以及燕凉竹的血,就淅沥沥淋在他身上,溅在脸上,再顺着白皙脖颈滑出血痕浸透衣襟。
放眼望去——
围栏里全是大片大片的血色,碎肉横飞。
如此骇人惊悚的画面,致使全场死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