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辽兵们身影一阵晃动纷纷惊呼起来,辱骂声也随之降临!
毕竟他们都知道这只黑兽是上战场立过功的,更是王君的宠兽。
梅淮安望着黑兽面颊不断溢出的血液,纵然自己浑身是血也还能笑出声来。
他扶着栏杆抬脚晃晃鞋尖,胳膊疼的牙颤语气却舒爽——
“瞎眼狗,蠢东西,还学人看美男,看你妈个蛋!”
黑靴鞋尖约有三指都浸满兽血,这一脚直接毁了恶兽一只眼。
算是缠斗一下午给它留的最重的伤!
爽!
燕凉竹就站在他身后,此刻看着只剩半截悬着的黑袖子,眼眶发热小心翼翼摸上去。
袖子已经被血浸透了啊,这不是兽血。
“你,你的胳膊......”
梅淮安扭头往自己左胳膊看了一眼,刚被兽爪挠了。
幸好他就地打滚死里逃生,只留下三只花生大小的血洞,此刻还在滋滋冒血流个不停。
“不碍事,皮外伤。”
他随口安抚身后人一句,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借着这个空隙抓紧时间多喘几口气。
燕凉竹指尖颤抖的想摸摸,却又不敢碰触伤口。
如此深的三个血洞还只是皮外伤么,这得多疼啊。
他离得近,能听见身前这人呼吸都颤了,左胳膊疼的一直在发抖。
燕凉竹小声哀求着:“不要去了,不打了,啊?你跟裴...说说。”
“向他求饶?”梅淮安冷冷看向高台那边,想到被带来兽场时裴不知说的话,咬牙念出四个字,“...除非我死。”
——兰鸦晚上就到,你若愿意跪着给我俩侍奉茶水,随时可以从狗圈出来。
这是让他无法忍受的条件,就算死在狗圈也绝不出去!
梅淮安踢爆狗眼这一幕,也叫高台那边的两人瞧见了。
裴不知脸色铁青,他最喜欢的黑兽养了四年屡立奇功,还没来得及繁衍幼兽眼睛就瞎了。
獒犬是有灵性和傲气的,伤了眼睛心性一定会发狂。
废了废了,不中用了!
他猛地动身往前走,气急朝底下兽栏里喊——
“太子好本事!既然这么有本事就把铁链扯了!去,把铁链收走!”
“七哥!”
贺绛呼吸一窒,此刻什么都顾不得了一把攥住裴不知的胳膊。
“不,你绝不能松开铁链!我哥很快就到了!”
“......”
裴不知用力闭眼,极力忍着怒火朝侍卫摆手撤令。
那边正要落铁链的侍卫这才停手,快步退下。
想到一会儿就要来的那位,今天算是生生咽了这口恶气。
他与这梅太子的恶账,又添一笔!
——
梅淮安并未休息多久,肩膀就又被辽兵推搡了。
这群人只顾看热闹,根本不愿意叫他站角落里多喘几口气。
燕凉竹眼前身影一晃——
就看才刚歇了没多久的人,被迫冲着发狂黑兽再次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