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未怀疑过我,那代表你很信任我,对吧?我是被你信任的。”
贺兰鸦转开脸又去端茶,不敢看少年巧笑倩兮的模样。
“嗯。”
“真好,那我也一样信任哥哥你。”他盯着人侧脸看,茶香丝丝萦绕在周围。
贺兰鸦呼吸都乱了一下,一口一个‘哥哥’,喊的他连茶都端不稳。
连忙开口转移心绪——
“岭南和燕西都是你不会手软的存在,所以你的计划很好,借刀杀人这一计很适合当前局势。”
“可我只怕...岭南穷,他们现在都快穷疯了,除了地盘占的多其他什么都没有。”梅淮安脸色微沉,“可是燕西很有钱,哥哥,我们处于弱势了。”
尽管表面看来燕西已经跟渭北结盟,可是经此深思后,当前局势对渭北并没有太大优势。
岭南缺钱,燕西缺地,这代表夏氏和燕氏随时都能握手言和!
这么一看,似乎此次的结盟也并不简单啊。
渭北有渭北的算计,燕西老狗自然也不傻,先投诚渭北再暗通岭南?
当了墙头草左右摇摆,这个处境才是最安稳的!
贺兰鸦从跟燕西结盟那一天,就想到了会有现在这个局面,可他当时为保太子别无他法。
其实不管保不保太子,中州失地金昭国破,天下都是要大乱的。
渭北也只是条被旁人觊觎已久的池中鱼。
他只能宽慰眼前人:“这样的处境我熬了数年,别无他法。”
话里的宽慰寥寥无几,梅淮安只听出刀架颈侧的无奈。
中州梅氏一家独大时,渭北的处境跟现在没有区别,都得随时防着被吞并,贺兰鸦这些年没有一日轻松过。
他便也跟着烦闷:“如果能让他们狗咬狗是最好的,但这件事难做成,谁都不是傻子会被我们玩于股掌。”
燕西老狗要是真那么容易中计,岂能独善其身活到今日。
贺兰鸦沉默片刻,旧事重提:“梅帝不出手相助岭南的原因,你当真一无所知?”
因为无论怎么看,当时梅帝若能出手相助,至少中州疆土能扩大三分,说不定还能赢得岭南民心,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这让他困惑许久,几番推测都觉得没道理便只能问问眼前人。
“我真的不知道,兵败那夜过后我的记忆便丧失了许多,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梅淮安脑子里又晃出些原主的模糊记忆,他揉了揉眉心嘟囔着。
“我也觉得这件事另有隐情,先帝不至于...嘶,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就是关于这个的,想不起来。”
贺兰鸦看人久久思索不出的焦躁模样,忍不住说出他的猜想。
“有没有可能是...当时中州国库已经被燕西骗走了?岭南五月受灾,梅帝六月拒绝,七月岭南便发兵了。”
“六七月?那就不会是国库不足的原因,因为时间不对,当时中州是有钱的。”梅淮安否定,“八月中旬他们就已经大军压境连破我两城。”
“可西州老狗是八月底开始跟我通信,九月中旬才把我国库骗出去......”
此后的两个月里,国库无银便直接掐断了军饷。
可打起仗来,刀剑盔甲战马粮草哪样耗的不快?银子花出去就如流水一般。
很快钱财粮草就都不足了,又是已经入了冬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