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中间到底还有什么隐情?
可他的一连几问,贺兰鸦没法回答,只摇摇头。
“你是他的至亲都不明所以,我又如何能知道内情?只是梅帝此举诡异,与他性情实在不符,过后我也思索了许久不得而知,如今梅帝已经不在人世,其中隐情兴许会变成百年遗秘。”
梅淮安定定的看着眼前人,说:“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你摇头...岭南我便不去了。”
贺兰鸦告诉他世间之事都论因果,他是不是能理解为——
眼前人想说中州被夺其实算活该?
如果真相是中州梅氏臭名昭着久做恶行,他不会因为原主的身份去为这样的家族报仇。
这一点关乎到梅淮安对这个异世四方雄部的认知,更关乎到他以后想走的路。
所以他要问贺兰鸦一句话,他如今只相信贺兰鸦。
“......”
“我想问你,梅崇山到底是不是个好皇帝?”
他以原名原姓发问,就是让眼前人不必顾虑身份,一定要直言相告!
贺兰鸦看着坐在桌侧的人,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在心底思索了许多事。
梅淮安也没催促他,就只静静的等着。
期间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两口,过了片刻才听见答复。
“平战乱统天下,分田建舍安万民,起书院造河堤修刑法,这些是我在中州亲眼所见的。”
“四州连同渭北在内,都不愿进朝参拜,可每年的封王俸禄以及粮饷,梅帝都一文不少的年年送来。”
贺兰鸦说这些话时,语气坦诚没有一丝掺假。
“他是个好皇帝,所以我从未对押我为质生出怨气来,防御之策本应如此。”
“而且我会被削发,是因为我......”
提起这件事,他有些说不下去。
梅淮安试探着追问:“其实我早就想问你这件事了,不是所有质子都会被削发吧,燕凉竹就好好的,岭南送来的公子甚至还能念书习武,很奇怪你为何会被......”
被按头削发关进国寺里,一关就是六年。
贺兰鸦转开脸去给自己倒茶,掩饰尴尬:“因为我在金殿上跟你父亲说——”
......
十七年前。
一月中旬,正午。
百天宴是新生儿降世满一百天,接福接寿的日子。
中州皇宫里悬满红绸为嫡子庆贺诞喜,百米青龙长阶都挂上了红绣球。
金殿内文武百官拱手相贺,人人都是喜气洋洋。
正值壮年的梅崇山,臂弯里抱着幼子笑的合不拢嘴,宣布宫外三日流水席,全城百姓同乐。
就在这片欢声笑语的气氛里——
随着门外太监的惊呼声,众人便瞧见有道孩童身影挣扎着跑来!
“啊,这是贺氏送来的第六子?”
“是他,穿的是渭北的衣裳,听说昨日才到宫中落脚,怎么跑这儿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