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再怎么虎视眈眈,也不该一次次把杀念落到幼弟身上。
直至惹怒了一个打算隐居的和尚,逼的和尚大开杀戒!
......
坐上渭北王位之前的回忆不太美好,贺兰鸦强迫自己停下。
只轻声说着别的话——
“矮松那次过后,他躲起来一次我便找一次,从未失约,只有一回......”
“你被中州押走的那回?”梅淮安何其聪慧。
贺兰鸦点头承认了:“嗯,他躲起来不吃不喝嚎啕大哭,哭了许久也没把我哭回去,我便又失约他一回。”
梅淮安有些无奈:“难怪......”
难怪初相见,贺绛总是一脸恨不得咬死他的表情,谁能不恨呢。
但身边这人想说的,显然不是关于他自己被押六年的事。
“我被押入中州前,其实待阿九不是很好,总欺负他。”
“五岁的孩子能有什么记忆,他头脑简单,却能牢牢将我记挂在心,还只记挂我的好。”
“淮安,我誓要护他此生顺遂。”贺兰鸦转头望向身侧,嗓音低低的说,“阿九虽鲁莽愚笨,但他不坏的。”
阿九不坏的,拜托你替我多教教他。
梅淮安听懂了潜台词,只觉得心底最深处有阵阵暖意升腾。
如此明晃晃的托付...和信任啊。
思索片刻,他实话实说——
“贺绛并不差,你教的很好,我是真心这么想。”
“并不是非要头脑多聪明才算好,人无完人,他有他的优点,比如忠厚仁义,直率善良,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世人又有几个能饱经杀戮还满怀赤子之心?表面仁义私下龌龊的人比比皆是,只这一点,连你我都该自愧不如。”
“......”
听着这些话,贺兰鸦神色有些动容:“淮安——”
“不用道谢,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把他当兄弟教。”梅淮安说,“你要护他此生顺遂,我就帮你护他个此生顺遂。”
贺兰鸦没再说话,沉默垂眼。
随后伸出手去,坦坦荡荡的握住身侧这只手。
“......”
梅淮安手指僵硬的翘着,低头看自己膝头。
对方温热的掌心正贴在他手背上,还攥了攥他的手指,短瞬即收。
这不算什么暧昧的牵手,更像是心与心贴近的温暖示意。
即是同路人,也是同心人。
“我去瞧瞧他,咱们三个一起用膳。”贺兰鸦站起身朝屏风后面走去,“傻小子再不出来,隔壁的饭菜就要重热第二遍了。”
“好。”
他脚步匆匆,他应的也匆匆。
梅淮安动了动指尖,有些眷恋刚才的片刻温暖。
所以下次——
他是不是也能主动去牵牵他的手?以知心好友的名义。
他抬头看着眼前这道黑袍背影,如此温柔沉稳有担当,眸底忍不住泛起浓浓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