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那边的两兄弟终于从屏风后面出来了。
梅淮安也跟着站起身走过去,打量着贺绛已经眉开眼笑的模样,就知道人哥哥肯定已经说明白了。
果然,贺绛一瞧见他当即就呲个大牙。
“试练时你是‘敌军’,我是负责巡视外圈的将领,我抢你烧饼那叫战利品不是军粮,更不是你骁骑营的军粮,你当时是敌军呢!”
“对啊,咱大将军当时是有军务在身的,要负责巡视外圈......”
梅淮安也是贱的,瞧见这人垂头丧气心里不爽,瞧见这人满脸嘚瑟心里就更不爽了。
他笑着上前一步,拍拍贺绛的胳膊——
“所以将军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开局就领人夺我的马,不分昼夜追着我跑,这不是玩忽职守吗?还玩了四天呢!”
他收回手挠了挠额角,认真思索着。
“渭北的军令册我没怎么看,依稀记得...嘶,玩忽职守好像比中饱私囊更......”
“?”
刚平了个中饱私囊,又来个玩忽职守。
贺绛笑容僵在脸上,感觉今天这顿饭他是吃不成了,苦着脸回头看他哥。
“我就说他不会放过我,饭我不吃了,怎么罚都行......”
贺兰鸦拢了拢衣裳轻轻看一眼那边站着的人,示意差不多了。
“......”
要我逗他的人是你,这会儿心疼的人也是你,这世道还真是好人难当啊。
梅淮安上前两步勾住贺绛的脖子,直接往侧厅饭桌那边拽。
“逗你玩儿呢,我又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你也太小人之心了,走,洗手吃饭去。”
“你走开!”贺绛挣扎着往旁边躲,“你才小人之心,谁让你逗我玩儿了,谁乐意跟你玩儿!”
“阿九不闹嗷,过来跟哥哥一起吃饭。”梅淮安心说你嘴上挣扎,脚步走的比我都快,“回来,先洗手。”
“不准你这么喊我,你怎么知道......”贺绛突然转头往身后看,语气幽怨,“哥!你怎么能教他喊我小名儿呢,只有母亲和你能这么喊,我不爱让他喊。”
贺兰鸦正在边上净手,闻声头也没回:“不是我教的。”
“我不信,旁人谁能这么教他?再说旁人都没这么喊过我,只有你。”
“......”
最近学聪明了,没以前好骗。
他转头看了看胞弟,舒眉展眼笑的宽宏大量,语气极为佛性。
“一个称呼而已,喊的是阿九又不是阿猫阿狗,你何至于闹这一场?莫失了气度啊。”
“我,我失气度?我——”
贺绛跑到他哥身边洗手,气冲冲的架势跟老母猪拱泥潭一样,朝着水盆一阵翻腾。
两手搅的盆子里水花四溅,连木架子都跟着晃!
贺兰鸦连忙后退几步避祸,取了旁边架子上的手帕擦手。
这样欢快有意思的气氛他感到很新鲜,从前没发现如此有趣的场景。
他学着梅淮安的模样气贺绛,以报多年对牛弹琴之‘仇’。
“君子当以宽怀待人,你如今怎么越来越小气了,这可不好,速速改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