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背着的竹筐里还放着三只活鸡,被绑了鸡脚丢在筐里扑腾。
梅淮安腰间挎着剑,是军营里发的,古铜色的剑鞘,内里是宽刃长剑。
背后是一把一米长的韧木弯弓,他在上山的路上随手射了几只飞鸟练手。
第一箭不太熟悉,射歪了。
胡三豆看见后笑了一声,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接下来,梅淮安连着射出去三箭,百发百中!
就算飞鸟在树枝里扑腾乱飞,他都能眯着眼轻松射中。
“天老子啊你这不得了,除了贺将军之外,我还没见过谁能有这么好的箭法!”
“你说贺绛?”梅淮安收了弓,看着说话的王彪,“没跟他比过,等我再练一阵儿去找他比比。”
“......”
王彪都听傻了。
那可是渭北战神贺绛啊,眼前人就这么轻飘飘的说要去找人比比?
他正要说话反驳梅淮安,但肩头被旁边的胡三豆撞了一下。
胡三豆没说话,只是打断王彪想说的话而已。
王彪愣了一下,看着前面走动时身姿挺拔的少年背影,闭嘴了。
是啊,他险些忘了。
这人是金昭太子,如何不能跟贺绛比?
眼下只是暂时投身渭北军营,说到底也没真传出灭国的告令,对外还是太子殿下。
说不准未来哪一天,人家拿着玉玺脱离渭北,说复国就复国了。
要真论起品阶来,贺绛只是王侯封地下的一品战将,而人家是一国皇储太子。
嘶,所以胡三豆提醒的对,有些事,他们这些小兵卒还是不多话的好。
他们四个人朝老虎洞走去。
......
山路另一边。
两匹战马齐头并进,缓缓在林中闲逛着。
一个是未披戴盔甲,只穿着武将玄衣的贺绛,此刻不知说起了什么,满脸愁容。
他身边骑着黑马的人,一身宝蓝底鸦青色的云锦纹长袍,袖口和衣襟都绣着宽叶圆莲瓣。
暗色的服饰,脖子上却戴了一串红玛瑙佛珠,垂到胸口位置。
每颗珠子都有桂圆大小,晶莹剔透,呈现暗红色鸽子血的品相。
头上戴着一顶浅玉色的薄貂绒宝顶圆帽,帽前额还镶着块儿羊脂暖玉。
明明穿戴的珠光宝气,却丝毫不显艳俗。
珠宝衬着那张宛如谪仙的面容,只能叫人瞧出矜贵俊美来。
如此气质,除了贺兰鸦再无旁人。
贺绛满脸急躁。
“我被耍到极致了!连着大半个月都没从城墙下来过,那夏博峦真该死啊,我不如带兵去夜袭他,过年之前送他上西天......”
“不可。”
贺兰鸦浅淡动唇,唇色淡如粉瑰,吐出的两个字清冽无比。
贺绛烦躁的揪了几缕马毛,他骑着的大马甩了甩尾巴,疼也没敢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