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笑闹着,说话也粗俗毫无顾忌,什么屎尿屁的信口拈来。
梅淮安没觉得有什么,男人嘛,只是他隔壁床的陈香总是蔫蔫的看他。
两人对视,从眼神里就差不多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陈香:他们竟然在太子殿下面前说话如此粗俗。
梅淮安:我已经不是太子了。
陈香:您就是太子,永远都是我们的殿下!
梅淮安:总得接受这个结果,睡吧。
梅淮安知道,此刻还有许多中州军的想法跟陈香一样。
但接下来的军营磨练一定会告诉他们——
一,梅氏败了,没有太子了。
二,一视同仁,从前的身份在这里屁都不算。
三,尊重是自己挣得,不是靠老身份就能得来的。
梅淮安对这三点认识的很清楚,但显然,梅氏旧部的兵将们还在耿耿于怀。
算了,交给时间吧。
胡三豆吹熄灯烛,嚎了一嗓子。
“别说话了快点睡!明天叫你们起床谁敢耽搁,鞭子伺候!”
“安哥,他明天抽我你得救我啊,我肯定起不来。”
“睡吧小二货。”
......
原本梅淮安以为新的环境,身边是一群半陌生的人,自己估计会睡不踏实。
但没想到听着帐篷里此起彼伏的鼾声,甚至还有梦话和磨牙,意外睡的很香。
一夜无梦到天明。
睁开眼睛的时候,帐篷里其他人都还在睡着,他轻手轻脚的穿好衣裳下床叠被子。
头顶的窗子外面,似乎也有从铁锅里往外舀热水的动静。
看来起床的时间刚刚好,估计锻炼完回来能赶上吃早饭。
他把被子叠好后就出了帐篷,天色还没大亮,灰蒙蒙的泛着蓝。
今天毕竟是第一天开始锻炼,他打算先围着附近跑三圈,然后再打几遍体拳。
头发就是用黑色发绳随意绑了个高马尾,额前系了条吸汗的绵布巾,也是黑色的,都是昨晚军需包里发的。
......
清晨山脚下,大大小小的帐篷坐落着,被木栅栏分割出各自所属的营区。
一道挺拔清瘦的黑衣身影逐开晨雾,顺着小路跑来。
少年眉头微皱的喘息着,能看出抬起的脚步并不怎么轻盈。
阴寒山风扬起他的发缕,只能荡起衣摆,挡不住他奔跑的步伐。
梅淮安就这么一个人奔跑在帐篷后面的山道上,不时抬头望望远处,山脉间白雾缭绕。
他极力控制着呼吸,不求快,只求稳速。
一圈大概是一千米,今天给自己制定的计划是三圈。
没有钟表能计时,但他跑的时候在心里数了秒。
第一天晨练,三千米他跑了大概有二十分钟。
跑完圈随意找了个石头附近,开始打拳。
拳式时快时慢,是他在现代练惯了的那几套,虽然招式看着都不复杂,但几乎能调动全身的肌肉。
才刚打了不到五分钟,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