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告诉他们这是要拿来哄殿下高兴的。”
“......”
梅淮安忍无可忍了,猛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你们佛君呢?我要见他!”
“啊?”
——
长生殿,前殿大堂,两道身影一坐一站。
贺兰鸦穿着新的白裘大氅,没系带子,只是披在肩上,内里是件暖玉色长衫。
右手肘搁在软椅扶手上,支着下巴。
左手白皙纤指把玩着一串浅青色菩提珠,垂着眼听站着的贺绛说话。
神态慵懒安详,如同就地打坐的圣佛子。
贺绛此刻已经穿戴好了黑金盔甲,腰间挂着手掌宽的长剑,脸色不耐。
“那群中州兵又闹着要见太子,要我说还养着他们做什么,那太子整天就会舔糖人儿逗兔子,留一个太子就够了。”
贺兰鸦沉默片刻,最后一甩菩提:“你先去迎战,此事回来再说。”
贺绛听见这句话,就知道眼前人是同意他的建议了,拱手弯腰,转身阔步往外走。
与此同时,外面的兵将弯腰来报。
“启禀佛君,中州太子来见。”
“让他进来。”
“是!”
“......”
梅淮安也是要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他根本没被禁足,大摇大摆的走出内殿了。
这算什么事儿啊,他还以为庭院里那群人是看守他的。
心里骂着渭北的人一个个都是哑巴,能让他自由活动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的来了前殿。
刚走到殿前阶梯的时候,迎面碰上那晚在城墙上笑着看好戏的将领。
这个人...好像叫贺绛,是渭北大将军,掌管渭北军所有兵马。
他没理会,垂眼不看对方,毕竟也不认识,没什么话好说的。
只是对方的脚步却没离去,在他面前停住了。
“哟,这不是金娇玉贵的太子殿下嘛,今儿不躲在屋里舔糖人儿逗兔子了?怎么有功夫来前殿逛逛,厨子为给你熬糖人煮坏了四口大锅,我天水关的厨子,半辈子也没做过那玩意儿。”
“......”
对方说完话就哈哈笑着走远了。
梅淮安回头瞥了一眼那人背影,在心头冷笑一声。
傻逼。
不过看那人的架势,是要出城迎战岭南军?
里面走出来个侍卫,语气冷冰冰的:“佛君让你进去。”
梅淮安深吸一口气,抬步走上台阶。
......
贺兰鸦算是第二次跟这人见面。
走进来的人穿着熊皮袄子长筒靴,内里是整套的黑色里衣,寻常皮货衣裳硬是被穿出股儿矜贵气质来。
一张脸也养的面赛芙蓉,唇红齿白。
果然是安逸下来之后,就又活出了贪图享乐的架势。
先前还以为,这人能谨记城门前的屈辱奋起复国呢,是他高看了。
今日来,大抵是要说领着他中州残兵在渭北安详养老的事吧。
他坐直身子,手里不急不慢的捻着菩提珠,冷眸望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