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寒将信将疑问道:“我如何信你?除非你的人,愿意喝下这包软筋散,我才肯相信。”
那老者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只要能保住这些后辈们的性命,这有何难?我先喝便是了!”
老者上前接过即墨寒手中的药粉,就开始兑酒水,他颤巍巍地给在场每个人倒了半碗酒,直到匀分。
当老者端起碗准备喝时,所有人都纷纷惊呼出声:“义父!老祖宗!大哥!不可!”
那老者对着众人笑了笑说道:“我们手上沾的血,就算是死上个百遍千遍,都不够赎罪的,又何惧一死呢!”
说完,他再不犹豫,端起碗一饮而尽。
这本是宁静给的软筋散,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谁都以为今天这场围捕,怎么都要经过恶斗一场,没想到宁静给的一包药粉,就解决了,何乐而不为?
忠义堂老者带头将酒一饮而尽,所有成员没有再多说一句话,都举起碗一饮而尽,那神情慷慨而悲壮。
只用了片刻工夫,忠义堂三代成员就瘫软了一地。
即墨寒命人,将这些忠义堂的所有人,都绑缚好,又都蒙上了眼睛。
这么多人,他一时也没想到,安置在哪儿才稳妥,于是他命所有人原地待命。
即墨寒自己则匆匆忙忙,带了几个人返回李府,他要与李相和刘承商议这个事。
令人意外的是,长安王真的答应见忠义堂那名老者,连刘承都不敢置信,所有人都极力劝阻。
但长安王只说了一句,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口:“我也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也想知道那么多人,是如何在短时间之内同时死去的?”
众人只好护着长安王和如意郡主,趁夜赶往忠义堂所在地。
为了避免巡逻禁军发现端倪,即墨寒在长安王的建议下,将那四十多人,都转去了两座王府的地底密室。
虽然过去四十多年了,位于两座王府地底下的密室,仍然是保存完好的,长安王熟门熟路的开启机关,所有人都跟着他入了地底密室。
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亲身感受到,这个地底密室规模有多大?
即墨寒与刘承对密室都不陌生,但眼前的场景,仍然令他们感到震惊。
他们表兄弟以往的见识,相比起这里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当所有人都消失于地面时,王府遗址地面上,又重新归于死寂,仿佛刚刚一百多号人,都被这可怕的地方,给吞噬了一般。
密室内无关紧要的人,都被隔离在了外面,只有即墨寒刘承表兄弟,和长安王夫妻,与忠义堂那名老者,一起进入了一间精舍。
说是精舍,还真是无所不精,大到桌椅板凳,床榻,茶几等,小到杯盘碗筷,笔墨纸砚等,都是经主人精挑细选过,才出现在这间精舍的。
一进到精舍,如意郡主就开始默默地流泪。
刘承扶着自己的祖母,仔细查看着每件东西,知道祖母在缅怀过去,也不打扰,只是默默地陪着她。
即墨寒则将那名老者,蒙眼的布扯开,被蒙了大半天眼睛的老者,骤然见到四周的烛光,眼睛很不适应,竟也是泪流满面的样子。
等那名老者终于适应了光线,才见到对面坐着一位气定神闲,气质儒雅,两鬓斑白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