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澜上次见到叶兰舟还是在她母亲薛氏病重之时,她按照记忆中的地址,夤夜冒雨前去请叶兰舟为她母亲救治之时。仔细算下来,她也有快两年的时间未曾见到过叶兰舟了。今日忽然相见,她就看到叶兰舟较上次她见他之时要清瘦一些。不过他目光炯炯,神色很好,想来是这段时间他在外云游行医的日子虽然过的清苦,但却是收获良多。
倒是叶兰舟的性子还是如同从前一般,清冷寡言,但他行动举止间还是十分有礼的。
看到姜老夫人,因着是晚辈的关系,所以叶兰舟弯腰躬身,恭敬的对姜老夫人行了个礼,口中甚至还问了一声安。不过因着大家都是平辈,且叶兰舟心中也有男女之防的这种想法,所以见到陆锦澜的时候,叶兰舟也不过是对她点了点头,然后淡淡的唤了一声周夫人罢了。
倒是陆锦澜弯腰屈膝,对着叶兰舟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叶神医。
陆锦澜的心中着实感激叶兰舟。不仅仅是因着上辈子她在最后的那段时光里叶兰舟对她的那段照拂,还有这辈子,若非叶兰舟出手救治,只怕她的母亲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显然姜老夫人是很喜欢叶兰舟的。笑着扬声让他落座,又让丫鬟赶紧上茶,又说她听周舜钦提起过,叶兰舟这段时日外出云游行医了,问他一些在云游行医途中发生的事。
姜老夫人心里自然是很关心陆锦澜的,巴不得让叶兰舟现在立刻就给陆锦澜看一看才好。但做人毕竟是要讲礼节的,所以姜老夫人心里就打算还是先和叶兰舟寒暄一番,等到时机成熟了,再顺势和叶兰舟提起这件事比较好。
就是姜老夫人这会儿面上虽然是笑着在跟叶兰舟寒暄,但她的心里面实在是焦急不已。
好在她和叶兰舟才刚寒暄了几句,叶兰舟却忽然话锋一转,对着姜老夫人就说道:“老夫人,我看周夫人似是有恙在身。”
姜老夫人闻言微怔。这叶兰舟可还没有给陆锦澜诊脉呢,怎么他这会儿忽然就说陆锦澜有恙在身了?
但很快姜老夫人就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从前光觉得必得大夫必得诊过脉之后才知道人有没有生病,却忘了中医讲究的望闻问切,诊脉只是排在最后面罢了。而那等高明的大夫,但凡只要一眼望过去,就能知道人有没有病。不然又怎么会有扁鹊四次见蔡桓公,每一次都能看到蔡桓公的疾病发展到了哪里的典故呢?而这叶兰舟可是京城有名的神医,想必于这望诊上面他肯定也是很有经验的。
想明白这一层之后,姜老夫人忙就说道:“可是呢。刚刚我和澜儿一块儿用着早膳,她忽然就开始干呕起来。当时我看她脸色都有些变了,唇上也是毫无血色。不瞒叶神医你说,我才让人去请大夫,要给澜儿瞧一瞧,看看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说到这里,姜老夫人就又笑着说道:“不过若是早知道叶神医你这会儿会过来,我还让人去请什么大夫?放眼这整个京城,可哪里还有比叶神医的医术更高明的大夫呢?那就劳烦叶神医给澜儿瞧一瞧,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叶兰舟从前得周舜钦的照拂颇多。那会儿周舜钦尚未与陆锦澜成亲之时,他就已经知道周舜钦对陆锦澜的不同,他身为周舜钦的朋友,自然也愿意帮一帮陆锦澜,更何况是现在陆锦澜已经与周舜钦成亲,那他身为周舜钦的朋友,现在眼见陆锦澜身体有恙,那他自然是责无旁贷。
于是他就对着姜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老夫人客气了。”
他的神态和语气还是冷淡的,不过这话说完之后,他却是立刻就走到了陆锦澜的面前。
陆锦澜见他走了过来,原是想要立刻就起身站起来的。却被叶兰舟给开口阻止了:“周夫人坐着就好。”
若自己此刻站起,倒确实是不好让叶兰舟诊脉的。于是陆锦澜也就只是对着叶兰舟点了点头,微微的笑了一笑,倒也确实是如叶兰舟所吩咐的一般,老老实实的在椅子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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