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下陆锦澜就笑着说道:“怎么的,难道我身为夫人,还拧不得你的脸颊了不成?”
然后陆锦澜也不等雪柳开口说话,就已经笑着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不过我也可以明确 告诉你,到了这会儿,我对周攸宁也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话了。”
雪柳并不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还以为陆锦澜是有要原谅周攸宁的意思呢。毕竟她是知道的,她家夫人其实是个心底很好,很善良的人。
就依然气鼓鼓的说道:“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竟然听不明白。”
陆锦澜知道雪柳这是生气了。因着她和雪柳虽然一个是夫人,一个是奴婢,但她向来不在雪柳的面前摆夫人的架子,雪柳也很少在她面前将自己当做奴婢的,她们主仆两个,就不说情如至亲的姐妹罢,但肯定跟其他的主仆是不一样的。但是现在雪柳却在她面前开始自称起了奴婢来。这可不就是雪柳心里真的在生她的气了,所以这才同她摆出这么一副泾渭分明的样子来么?
不过陆锦澜却并没有半点要怪罪雪柳的意思,她反倒觉得在她面前这样耍小性子的雪柳十分的可爱。于是当下她没有忍住,又抬起右手,轻轻的拧了下雪柳的左边脸颊。
她的手又快,而雪柳又哪里会料想得到陆锦澜拧过了她的脸颊一次不算,这又开始拧上了第二次啊,所以她是压根儿就没有半点儿防备的,只管呆愣愣的站在那里,而陆锦澜的右手也是毫无阻挡的就触碰到了她的左边脸颊上面。然后陆锦澜的大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就那么轻轻的拧起了她的脸颊......
等到雪柳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时也不知道她的脸颊到底是被陆锦澜给拧得红了,还是她自己实在是气的狠了,反正她的两边脸颊都是涨的通红了起来。
“夫人,”
她一边儿抬起自己的手捂着自己被陆锦澜拧过的脸颊的那一块儿,一边儿就气得忍不住连连跺脚,同时她的语气还近乎有些气急败坏的问着,“您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一直拧我的脸颊?”
刚刚她可没有在背后说周攸宁的什么坏话!
而陆锦澜看到她这副模样,再也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甚至到后面,她因着笑得过于厉害了,还弯下腰了去。
等笑过之后,陆锦澜就直起腰来。然后她抬眼一看雪柳,果不其然,就看到雪柳面上又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看来不将话跟雪柳解释明白,她心里是一直会误解她的了。
于是陆锦澜就开始细细的同雪柳解释着:“关于你说周攸宁这件事,我怎么会怪你呢?只是雪柳,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周攸宁这个人现在对于我而言,就只是个路上的陌上人罢了。又或者说,现在周攸宁在我的心里,跟这院子里的一株树,一朵花,一片草是没有任何一点分别的。你说,我跟一个陌生人,又或是一株树,一朵花,一片草,谈得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呢?不说在我的心里罢了,就是在我的眼里,我即便看到这些人,又或是这些东西,也只不过是淡淡的一眼望过去,然后便移开目光,压根儿就不会为他们停留片刻的。”
雪柳毕竟识字有限,至于书卷之类的,她更是压根儿就没有看过,所以陆锦澜说的这番话,她听在耳中,明明是每一个字她都明白是什么意思的,但是这些字合在一起,她却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对此陆锦澜还能怎么办呢?自己的丫鬟也只能自己宠着了。所以她也只能是将自己说的这番话掰开了,揉碎了,一一的跟雪柳解释是什么意思了。
好在雪柳虽然认的字不多,看的书也不多,但她却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陆锦澜又解释了一会儿,她也就明白这番话的意思了。
知道现在在陆锦澜的心里是压根儿就不在意周攸宁的,雪柳也就放了心了。不过她又想了一会儿,却又开始跟陆锦澜抱起不平来。
“夫人做什么要将他同咱们院子里的树啊,花啊,草啊的相比?咱们这院子里的树啊,花啊,草啊多好。就譬如说那一株垂丝海棠树,春日开花的时候端的是繁花似锦。还有这一盆大红色的菊花,这可是珍品!就是那些地上的小草,那也是比他周攸宁要好的。他周攸宁如何能比得上院子里的这些?我可是宁愿天天看着这些树啊,花啊,草啊的,至少是养眼的,那我也不愿意看到他周攸宁。看到他简直就是伤眼!”
她口中依然嘀嘀咕咕的不停的在为陆锦澜将周攸宁比成这院子里的树啊,花啊,草啊之类的鸣不平,陆锦澜听到了,虽然心里觉得十分好笑,但面上又如何敢反驳她呢?反倒还得一直附和着她:“是,是,雪柳说的对。咱们这院子里的树啊,花啊,草啊,都是很美好的东西,任何人都是比不上的。往后我再也不会拿它们跟任何人相比的。”
雪柳听了陆锦澜说的这些话,面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这才对么!咱们院子里的这些东西,可不是任何人能够比得上的!”
雪柳一高兴,立刻就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活泼爱笑的性子。当下就继续一边儿和陆锦澜往屋子里面走,一边儿高高兴兴的继续和陆锦澜说着话儿。
她脚步轻快,语气清脆,让人一见就觉得心情会跟着好了起来。而陆锦澜看着她,不由的也就觉得自己的脚步开始轻快起来,心中也满是轻松愉悦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