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面上却还是在继续装傻。
“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我的那些嫁妆,这些年或是被你拿去送人了,或是贴补了家中的各样开支,早就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现在剩下的,也就唯有耳房里的那些家具和屏风之类的了。”
陆弘文自然不信她说的话。他怒喝:“你骗我!你竟然不愿帮我?!”
薛氏闻言不由的笑了起来:“陆弘文,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我刚刚已经很明确的告知你了,这一次,我是绝不会助你度过这次难关的。”
陆弘文不明白薛氏为什么会变成现如今的这副模样。他瞪着薛氏,双目赤红,在不大的花厅里面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整个人形如笼中的猛兽,仿似下一刻就会暴起伤人一般。
但薛氏却一点儿都不害怕,甚至她还有闲情逸致,伸手拿了一只柑橘,慢慢的剥着。
陆弘文在厅中已经走了好几个来回了,期间他一直凶狠的瞪着薛氏,但薛氏却完全无动于衷。
陆弘文没有办法。最后他仿似认命了一般,终于停下脚步,放轻放缓了声音,温声的说着:“疏桐,这些年是我错了。我猪油蒙了心,不该那般对你。我现在知道错了,你就,你就原谅我罢。”
他以为薛氏说的这些话只不过是她依然在闹。为他这些年宠爱白姨娘,疏远她而闹。他以为但凡只要他放下身段,说两句软话,薛氏立刻就会心软,然后就还会如同从前那般,一心听他的话,全心全意的为他着想。
所以他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就一脸希冀的看着薛氏。
他在等她喜极而涕。在等她如同从前那么多次一般,再次扑到他的怀里来,然后对他诉说着她心里的委屈,以及对从前的怀念。
从前他们两人刚相识之时,以及从前他无权无势无钱之时,他迫于无奈,也只得耐下性子,确实对薛氏是很软语温存的。这些年,薛氏每每同他吵闹之时,总会说他变了,再不是从前那般。
但其实他压根就没有变。从前他在薛氏面前的那些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现在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
不过令陆弘文失望的是,这一次薛氏非但没有如从前那般的反应,甚至她还如同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大声的笑了起来。
而且由于她笑的实在是厉害,厉害的连她手中的柑橘都没有握住,掉到了地上,然后骨碌碌的滚到了他的脚边来。
到得后来,薛氏身子还笑的弯腰伏在小几上,双肩不住的抖颤着。
陆弘文虽然不知她为何会笑成这样,但薛氏这般反应,到底还是让他恼羞成怒了。
于是刚刚的伪装立刻被尽数撕裂,他高吼出声:“你到底笑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