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枝木做的炕桌,那是十分结实的。他这一掌用的力气又十分的大,所以他纵然将炕桌拍的砰砰作响,但反弹回来的力道却也将他手掌震的又痛又麻。
却是无暇顾及这个了。只能竭力的忍住,面上依然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之感。
“家门不幸,竟出了你这个逆女!还不给我跪下?!”
陆锦澜才不会跪他,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陆弘文年轻的时候虽然因着既无权势,又无钱财的缘故遭受过很多人的白眼和嘲讽,但自打和薛氏成亲之后,他却是先有财富,再有权势,再无人敢给他白眼,也无人敢再嘲讽他。反倒有的是人对他阿谀奉承。
所以他已经有近二十年的时间没有感受过被人忤逆的感觉了。而现在却有人忤逆他了,而且忤逆他的人竟然还是他的女儿......
陆弘文一时简直就是急怒攻心。他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抬起,颤颤巍巍的指着陆锦澜。
然而除却逆女两个字,他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其他要责骂的话来。只是呼吸越来越急促,面上也越来越紫涨起来。
倒是陆锦澜平静的看了他一会儿之后,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父亲纵然生女儿的气,要责罚女儿,但也该先听一听女儿为何会打二妹。若您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还觉得我不该打二妹,那这两巴掌,并着这一脚,女儿愿意加倍受回来。”
白姨娘这时终于忍不住了。
陆弘文也忒没用了。先前陆锦澜并未说过一个字,他就已经被她气成了这样的一副模样。这会儿还要指望他能陆锦澜嘴里问出些什么来呢。
看来还是得她亲自出马才行。
就语气不善的开口问道:“大小姐既如此说,那妾身倒要听一听大小姐的说辞。月儿到底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错事,竟让你这个做长姐的这般打她?难道大小姐就没听说过一句话,杀人不过头点地?再如何,你这个做长姐的怎么能打她的脸?”
对于女子而言,脸是一生荣辱的根本。确实是即便打人,也是不能打脸的。
陆锦澜自进屋之后其实是一直都懒怠看白姨娘的,但这会儿听到她这般咄咄逼人的尖锐问话,她终于转过头,冷漠的瞥了她一眼。
随后她便开口,淡淡的说着:“我打她,打的还是她的脸,那自是因着她做了丢脸的事,我这个做长姐的,只好动手教导教导她,让她长长记性了。”
白姨娘一听这话立时也就怒了。
这个陆锦澜,总是有一句话就能挑起别人心底怒火的本事。
“我的月儿温婉贤淑,是最合格的大家闺秀,她能做什么丢脸的事?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了!”
“再者,即便月儿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那还有她的父亲,我这个母亲来教导她,轮得到你来教导她?”
陆锦澜不欲再与她争辩。
对白姨娘这样的人,事实永远胜过雄辩。
就叫青玉:“青玉,你过来将今日二小姐做的好事仔仔细细的告诉给老爷和白姨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