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竟然还和陆锦澜同乘一辆马车了!
那样的雨夜,他们两个人,孤男寡女的,竟然同乘一辆马车?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周攸宁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口如同有一团烈火在不断的燎烤着他,让他不由的就攥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
而接下来周舜钦和谢知蕴说的话更是让周攸宁心中震惊不已。
稍后几日,陆锦澜竟然还送了三叔一件全新的披风。而且那披风竟然还是陆锦澜亲手所做的!
陆锦澜是个傻的吗?难道她不知道亲手做一件衣裳送给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
还是说,其实陆锦澜心里是很明白那意味着什么的,但她还是如此那般做了。可见在她心里是已经认定了周舜钦是她的良人的。
周攸宁一想到这里,刚刚心口的那一团熊熊烈火就如同浇上了一壶陈年老醋,全都是酸意和嫉妒了。
原来陆锦澜倾慕的人果然不是他,而是他的三叔。甚至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都已经发展到了共乘一辆马车,以及送对方自己亲手所做衣裳的程度了。
其后几日,周攸宁是书也看不进去了,字也无法静下心来练了,每日只消沉着。而且还不断的回想着重新他与陆锦澜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这般一回想,他就只觉陆锦澜是个极其天真烂漫,性情纯粹的人,丝毫不是陆锦月所说的那般骄纵跋扈,在家中欺压她和下人的人。心里也就越发的对陆锦澜割舍不下了。
这一日他正坐在书房中发呆,却有一名小厮手持一封书信走了进来。说这是刚刚一位陆姑娘叫人送来给他的。
原本周攸宁听到陆姑娘这三个字,还以为这封书信是陆锦澜叫人送来给他的。
他立刻就大喜起来。想着陆锦澜纵然现在和他三叔走得亲近,但她从前对他表现出的那些倾慕不似作假,她心中定然还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只要这样就够了。他也不是不能和他三叔争上一争。
只是等他迫不及待的接了书信在手,却如同一桶冰水兜头浇下,心里的激动和兴奋顷刻间就没有了。
信封上是陆锦月的笔迹,这是陆锦月写给他的书信,而不是陆锦澜。
明明从前每次陆锦月让人给他送来书信的时候他都是很高兴的,每一次也都是立刻心急难耐的拆开书信,看陆锦月在书信里给他写了些什么,但是这会儿他心里却传来一股巨大的失落。
竟是没有立刻就拆书信,而只是随手将书信放在了书案上。
直到晚间,看着静静躺在书案上已经一下午的书信,他才终于伸手拿起,慢慢的拆开信封,抽出里面薄薄的信纸,慢慢的展开。
目光随意一瞥,就看到书信中所写的是陆锦月邀他后日去阳明湖赏荷。
周攸宁心中原本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赴陆锦月的这个约,但他目光忽然又扫到了一行字,写着届时我将与长姐一同前往。
陆锦澜也会去?!
一看到这里,周攸宁立刻就坐直了身子,胸腔里的一颗心也忍不住的开始鼓噪起来。
于是从来不曾在意自己每日服饰穿戴的周攸宁竟然破天荒的让小厮将他所有的锦袍和玉坠都拿了出来,开始在灯下纠结后日自己到底该穿哪一件袍子,佩戴哪一块玉坠去阳明湖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