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陆锦澜话里的意思白姨娘并非听不出来。
这若是在以前,以她官宦小姐的身份,她是绝不会同泼妇骂街一般同人争吵的。为的还是她瞧不上的黄白俗物。但是时过境迁,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一心只知风花雪月的白小姐了。
但她心里却依然是瞧不上薛氏的。嫌她只是个商户之女,是不值得她去弯腰行礼的。
哪怕她现在只是个妾室,而薛氏却是个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
就直接微扬着下巴问薛氏:“今日你是否见过绮罗坊的夏掌柜?”
薛氏并未回答,而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不急不缓的问着:“你在跟我说话?”
白姨娘就有些恼了:“这屋里的主子就我们几个人,其他的都是下人,我不是在跟你说话,难道在跟她们说话?”
薛氏点了点头,面上并无一点儿恼色。
“哦,原来你确实在跟我说话。那你可实在是不知礼节,同我说话之前竟然不晓得要先称呼一声夫人。”
不等白姨娘开口,薛氏又继续说道:“而且你的那句话说的也不对。这屋里的主子只有我和我的澜儿两个,并不包括你。”
“想当年你们白家被抄,你们白府女眷被押在集市上像货物一样被发卖,陆弘文是让人拿了我的银子去买的你。这般说来,你只能算是我花银子买的一个下人罢了,我说话的时候你合该跪着才是,我要打你骂你,又或是转手将你发卖了,那也只看我心情罢了,就这样,你有什么脸在我面前自称你是主子?你算是哪门子的主子?”
“再者,即便陆弘文看上你了的颜色,将你充作外室,我大度能容人,将你接回来,给了你一个妾室的身份,难道你就能在我面前自称你也算是个主子了?妾者,立女也,就是伺候人的。你熟读诗书多年,难道这个还要我来教你?”
在白姨娘的印象中,薛氏一向都是个温和宽容的人,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她对任何人有恶语相向的时候。
就是她掌中馈多年,即便有下人犯了错,她也多是体谅的,从未处罚过任何人。就因着这,就有下人在背后给薛氏起了个诨名叫做薛面人。意思就是她跟个面团一样,任由人搓扁揉圆,最是好哄骗,好欺负的。
白姨娘可万万没想到,薛氏现在这般牙尖嘴利起来,竟是丝毫不输陆锦澜的。
果然是两母女,禀性都是一样的令人讨厌!
白姨娘想到这里,不由的看了一眼陆锦澜。
陆锦澜依然稳稳当当的坐在临窗木炕上,不徐不疾的喝着杯中的碧螺春。
母亲可是外祖母亲自调教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木讷柔弱?从前不过是对陆弘文还残留有几分感情罢了,就总想着要做个温婉贤淑的妻子。但现在陆弘文却对母亲这般绝情,甚至恨不得她死了才好,母亲怎么可能还不醒悟?
再者,所谓为母则刚,母亲知道上辈子她死了之后自己的女儿竟然被人那般的欺负,她怎么可能还能容忍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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