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徭工,就没资格在咱这里吃饭。
刚才那个小孩,是那个捂着脸哭的徭工的孩子,他一家人除了他爷俩,全都死在那场瘟疫。
他要是不领着孩子来服徭役,这个孩子在家里只有死路一条,他带在身边还能有条活路。
平时咱们这里剩下的馒头、米饭、稀粥什么的,我都给这些孩子吃,总不能浪费粮食不是!
刚才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掉地上一个馒头,那孩子捡起来就跑,我本想再给他一碗菜,可这孩子应该是听不懂官话,以为我要揍他呢,就一直跑。”
乾正帝听了王胖子的解释,看了看周围红了眼圈的徭工们,心中已经信了八分。
但他还是有些好奇,问道:“你们要是没剩下粮食,他们吃什么?”
王胖子看了乾正帝一眼,没接话,扭头又看向少夫人,等她的指示。
“说!”李小草嘴里蹦出一个字。
“回这位老爷的话,我们少夫人人美心善,平时都是多给不少粮食,就是担心这些徭工兄弟们吃不饱。
我们呢也尽量多做一些,要是粮食真不够吃,这些窑工就会故意少吃些,给孩子们留着!”
乾正帝抬头看了看天,眼角微微有些湿润:“那,他们来之前吃的是什么?”
王胖子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褐色饼子,还能隐约见到野菜梗和一些粟米粒,更多的则是麸糠!
“就是这东西,硬的很,我平时拿来砸蒜!”
乾正帝的太阳穴突突地狂跳,眼中一片通红,颤巍巍地伸出双手:“这位壮士,能将这块饼子赠与老夫吗?”
王胖子有些不知所措,但见少夫人给他使眼色,赶紧双手将这块狗都不吃的饼子送到乾正帝手里。
乾正帝抚摸着这块有些酸臭、梆硬的饼子,嘴唇哆嗦地厉害,眼中有泪光闪现,只是并没有说什么!
李小草微微摇了摇头,抬头找到躲在人群里的常太近,示意他近前保护皇帝,她则朝那些徭工们走去。
“他们的头呢?只要能听懂官话的,把他们都叫来!对了,还有负责两处工地的官员,都给本官叫来。”
一个工部的小吏闻言答应一声,一溜烟地跑去叫人,不大会儿,这些人已经全都到齐。
“明天,两边工程暂停一天,所有徭工分成两队,一队给孩子们盖睡觉的屋子,必须有火炕的那种。
另外一队,在孩子们睡觉屋子的旁边,盖一座简易的学堂,不要求多好,但一定要暖和,光线也要充足!”
李小草站在一个桌子上,给这些人分配任务,成年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难改变,但孩子们还是有机会的。
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上比这些孩子还悲惨的有很多,就像被海浪冲到沙滩上小鱼,李小草虽然做不到把它们全都放归大海,但她会尽她之所能,能救两个绝对不会只救一个。
“工部的官员统计徭工孩子们的数量,明日开始给孩子供应饭食,标准和徭工们一样。
另外,等学堂建好后,你们组织孩子进学堂学习,教书的先生本官找,你们只负责统计和组织。
都听清楚了吗?”
“下官(草民)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