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塔和尚见李小草仍是气定神闲站在当场,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动了真怒。
他的嘴鼓着跟个蛤蟆似的,从案台上拿起一个卷轴,朝着台下的观众打开,让大家看清这是一张空白的白纸。
然后他将打开的白纸卷轴放在桌案侧边,上面用镇纸压住,卷轴正面对着下面的百姓。
就在百姓们疑惑不解之时,就见宝塔和尚撩起僧袍,露出黝黑的肚皮,随后就见他的腹部一阵蠕动。
“噗!”
宝塔和尚猛地张嘴,就见一股水柱从他大张的嘴里喷出,混合着刚才吸进去的烟雾喷在白纸卷轴上。
“哄~~”
百姓发出一阵惊叹之声,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嘴里喷出的水柱比下面喷出的水柱还粗!
还没等百姓的惊叹声落下,挂在桌案侧面的卷轴慢慢显现出一个血淋淋的蛇妖残尸,残尸上满是鲜血和牙印,蛇头上的蛇眼阴森狠毒,哪怕已经死了好像还在谋划着怎么害人。
“吁!”
百姓们倒吸一口凉气,前面的有些吓破了胆,不自觉的往后退。
后面的只能听到动静却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心头瘙痒难耐,只想往前挤看一眼热闹。
一退一挤,有些人就受不了两个方向同时施加过来的力道,开始互相推搡,互相指责。
一些孩子身形矮小,满眼都是大腿和骚气哄哄的裤裆,家大人都忙着吵架、推搡顾不上他们,这些受到挤压和惊吓的孩子就开始嚎哭。
孩子的嚎哭加剧了现场紧张的气氛,百姓之中的骚乱越来越严重,眼看就要发生大规模踩踏惨案。
这时,四周猛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军鼓声。
铿锵有力的鼓点伴随着军士们大喝,如同一盆加了冰块的凉水,浇在这些头脑发热的百姓头上。
回过神的百姓赶紧弯腰抱起孩子,一边哄着一边紧张观察四周的动静,前面胆怯的也不再往后退,后面心痒难耐的也熄灭了好奇心。
一场即将发生的踩踏事故,在李小草的提前部署下,消弭于萌芽。
李小草站在台上,手向主位方向一伸,正在给陈氏捏肩膀的花儿,兴奋的鼓着包子脸,一手拎着裙摆一手拿着铁皮喇叭,一溜小跑到台上,将铁皮喇叭放在李小草的手上!
“做的不错,奖励两个猪蹄子!”
鼓励一下积极配合的花儿,李小草拿起喇叭对着下面大声道:“父老乡亲们,婶子大娘们,你们先听我讲两句!
首先,这个劳什子的和尚就是一个骗子,你们就当个热闹看,不必当真。
你们就这么想,就算这些都是真的,有我在前面顶着,在我没出事之前,你们也没事。我真要是出事了,你们跑也白跑,知道不?!
还有,后面的人听好了,不许往前挤,不许起哄知道吗?
你们之中有本官安排的近卫,这次念你们是初犯就先放你们一马,如果有下次,最轻也是三十大板。
要是造成严重后果的,菜市口被砍头的就有你,不信邪的可以试一试,看看本官是不是言而有信!”
一番话软硬兼施,不仅解决了恐慌问题,也杜绝了后续可能出现的危险。
在这个人均识字率超低的封建时代,个人英雄魅力比什么大道理都管用,李小草就是靠在苏州及其周边地区打出来的威信,才能镇得住场面。
台下的朱财主欣慰的点点头,李父则是昂首挺胸,顾盼之间一副“我骄傲”的自豪感。
陈氏则眼含热泪,一边掐丈夫的肩膀释放激动的情绪,一边用你翠儿的手帕擦眼泪。
眨眼之间,那个黑黑瘦瘦,被猪拱晕的小黑妞变成了威风凛凛的女将军,陈氏心中自豪之余,心中也满是失落感。
孩子大了,不再依偎在自己怀里喝盐水鸡蛋,猛然间,就感觉自己丢了什么宝贝,再也找不回来,心中满满的都是失落!
李小草见事态已经平息,放下喇叭看向僵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天竺和尚:“看啥呢?接着度化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