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营村,李家。
“当家的,你说朱老爷为什么还不请媒人到咱家提亲?他.....该不会看不上咱家小草吧?”
陈氏咬断线头,将做好的新锦缎被子叠好,脸上带着遮掩不住的愁容。
马婆子真没白吃自己家的饭,那天早上大山送她回去后,下午村里就传出了李小草要选女婿的谣言,这让陈氏很是满意,就在家等着朱家请媒婆上门说亲。
可是,眼看五六天过去了,朱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信心满满的陈氏也动摇了。
这不,给大儿子做新被子时,心中挂念着此事,手都被针扎了好几个血眼。
李父和李平山在堂屋背着棉花弓子弹棉花,闻言放下手里的棒槌,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应该.....是吧!你想,朱老爷家大业大,人家啥样的姑娘找不到?咱闺女小时候还把小煜揍得哇哇乱叫,估计朱老爷不喜欢咱家小草。”
边说边进里屋,端起桌上的凉白开一饮而尽,而后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欸,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看不起咱闺女是咋滴?”
陈氏急了,捏着大针怒视丈夫:“我好歹也是六品的安人,是吃皇粮的!相比来说,是他们家配不上咱们家!
再说了,咱家虽然没他朱家有钱,但咱们也不差呀!要不是小草那个死孩子,把钱都花在小作坊里的安全屋上,咱家早就能盖十多间青砖大瓦房了!”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
李父也不敢和陈氏辩驳,自己的媳妇自己哄,他可不想晚上睡地面。
“唉~~~”
陈氏一肚子火没处撒,只能气鼓鼓折腾新被子。
就在此时,大门口传来动静。
“李家兄弟,弟妹,都在家吗?我是上营村的老朱啊!”
李父和陈氏对视一眼,没想到朱财主说来就来。
陈氏赶紧给李父使眼色,让他出去迎接,自己则把叠好的被子铺好,装作忙碌的样子。
李父带着李平山赶紧出屋迎接:“哎呀呀,原来是朱大哥,快请!”
说着,就往屋里请。
朱财主将手里拎着的红色盒子递给李父,笑声异常豪迈:“哈哈哈,李兄弟,老朱我不请自来,多有叨扰,请勿见怪啊!”
“哪里哪里,朱大哥言重了,咱们邻里之间多多走动才是正理,您快请,屋里暖和!”
李父接过纸盒,感觉轻飘飘的,也就是一两斤的重量,不像是点心一类的东西。
“是是是,还是李兄弟你说的对啊,以后咱们两家一定得多走动,哈哈,请。”
朱财主和李父互相客气着,两人一同进屋。
“哎呀,原来是朱大哥呀,快进里屋坐。这堂屋让他们爷俩摆满了,没了下脚的地方!”
陈氏从里屋迎出来,热情的招呼朱财主进里屋。
朱财主笑着道谢,然后走进里屋,看着炕上大红色的锦被,意有所指的笑道:“我说堂屋里都是棉絮呢,原来是李兄弟和弟妹正给大侄子做婚被呀!”
李平山摸着后脑勺傻笑,遭到老娘陈氏的一记白眼杀!
上手摸了摸白里红面的被子,朱财主不住的夸赞:“这被子做的好呀,软和、舒服,这颜色看着都喜庆。我呀,真是羡慕你们,明年就能抱上孙子喽!”
陈氏眼睛一亮,让儿子李平山端上热茶,笑着接话:“朱大哥,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不是你羡慕我们,而是我们羡慕您才是。”
“哦?”朱财主坐下,饶有兴趣的询问,“弟妹何出此言呀?”
陈氏也是意有所指的笑道:“您可是有三位外孙,两位外孙女了,我们什么都没有,您哪能羡慕我们呀!再说,煜儿再过两年也到了娶妻之时,到时候状元、娶妻两不误,可谓是双喜临门呀!”
朱财主哈哈大笑,似乎是被陈氏的话戳到了痒处,摆着一双胖手连说不敢。
喝了口茶,朱财主收敛了笑容,叹了口气:“弟妹说的这番话,对,也不对。这些日子,老朱我也在为煜儿的婚事发愁啊?”
陈氏给了李父一个眼神,示意他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