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放下东西就跑了,李小草冷眼看着,没有阻拦。
老中医被一句“女少侠”吸引,抬头仔细观察李小草好一会儿,转身从药架上拿下一个小小的瓷瓶,放在桌上。
“这位姑娘,气大伤身啊!这是老夫自制的清风丸,对痰淤心窍,血涌目赤有奇效。”
说着,老中医将瓷瓶往前推了推,笑道:“服用三粒,盏茶时间即可见效。”
赌场里最多的就是输红眼的赌徒,老中医本想凭借这些药小发一笔,但他忘了,赌徒们从赌场出来后,有几个不是输的倾家荡产,哪还有钱买药?
这些药放在药架上挺长时间,再不服用药效就快没了,瓷瓶外面也落了不少的灰。要不是徒弟们每天都仔细的打扫,他今日还真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拿出来。
李小草刚才就是怒火攻心,凭着一股血气之勇当众打折横肉胖子的一条胳膊一条腿,现在她的胃里早就翻腾的厉害,很想吐。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吐,不能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赌场里的打手虽然欺软怕硬,但也是一条条隐藏在暗地里的毒蛇,只要发现你的弱点,他们就会露出毒牙,一拥而上!
“谢谢大夫。”
李小草脸色依旧很冷,拿过瓷瓶倒出三粒药丸放进嘴里,水都没喝直接咽了。
随后,就拄着铁叉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看着药店里的学徒给老爹上药包扎。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口浊气随着打嗝涌出,李小草冰冷的脸庞逐渐解冻,挺直的脊梁慢慢变软,紧握铁叉杆的手也慢慢放松。
“呼~~~”
再次呼出一口气,李小草这才感觉身体重获自由,不似刚才那般僵硬。
“谢谢老神医!”
李小草这次是真心道谢,刚才那只是客套。
老神医,一个称呼,简直说到了大中医的心坎里。
“名”、“利”二字,“名”字可是在前的,尤其是做大夫的,谁还不图个好名声啊?
就因为李小草的这句话,老中医大手一挥,自制的清风丸白送不说,还将店里的一个担架借给兄妹二人,允许五日内归还。
“大山、小草,俺没事,人家大夫都说了,没有伤到筋骨,俺自己走回家就行。”
李父躺在担架上,忍着疼试图说服兄妹二人。
“爹,你就躺着吧,俺们三人轮流抬着也不累的。”李平山瓮声瓮气的道。
这次雇人抬担架是大哥李平山的建议,这次李父受伤,他作为大哥没有站在最前面,还让小妹面对危险,这让他无比的愧疚。
在医馆里,李平山直接否决了李小草的提议,出门找了两个力工,一人二十五文钱,三人抬着李父回村。
而且这一路上,都是两个力工互相替换,李平山则倔强的独自抬,哪怕李父发话他也不听。
李小草肩上扛着那柄新粪叉,粪叉的两头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荷叶包,里面除了陈氏要求买的东西外,还有一大块羊肉左摇右晃,甚是惹眼。
“爹,你就别管大哥了,他想抬你就让他抬呗。”
李小草脖子上还挂着两串用草绳连起来的葡萄,一边走一边吃,顺手揪下两颗塞进李父的嘴里。
“你也别担心别的,咱让人打了不假,但咱也算不上吃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与其让村里的人瞎猜,还不如正大光明的说出来,男子汉大丈夫怕个啥?”
李平山刚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嘴里就被小妹塞进几粒葡萄。
李父神情有些不自然,左右瞅瞅,朝李小草无声的说了俩字:“你娘。”
“吐吐...”
“多大点事儿,包在我身上!”
吐掉葡萄皮,李小草拍拍胸脯,朝老爹做了保证。
......
只是微风,便能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