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庭小月阁里,梁若琳没等到她的叔华哥,却等来了着急忙慌收拾东西的齐年。齐年还让她自便,她自个什么便!人都走了,她还在这里干什么?吃顾叔华给那个姓白的狐狸精点的剩烤串吗?
梁若琳颤抖着一双手,紧紧的捏着装着她奶奶那块玉石的小锦盒,手指关节都因为情绪的激动而犯青,好看的一张脸因为愤怒涨的通红,一双眼睛因为浓烈的恨意也泛着寒冷的光,盈满眼眶的泪水倔强的不肯落下。
自从她看到顾叔华半扶半抱的和白青枫第二次出去,她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带刺的铁棍抽打了千万遍一样,血淋淋的,已经疼到麻木。
以至于她在包间里看到门口的顾叔华一把抱起白青枫往卫生间疾跑的时候,一时间只是在原地发愣。因为她实在是想不到从小冷到大的顾叔华能够如此紧张担忧温柔的对待一个女人。而这是她半生梦寐以求的东西。
她就那样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呆呆的愣坐在小月阁里,都忘了身边还有个齐年。后来齐年放下了筷子也出去了,她才像是回了魂一样,有了思考的能力。
难道他们真的已经确定关系了?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还没有向他倾诉,就这样认输了吗?不!绝对不能认输!和叔华哥结婚是两家祖母允诺好的事,不能因为他找个半路来的野女人就不作数。
他不能毁约!
只要那个女人走了,只要没了那个白青枫,叔华哥就还是我的。梁若琳的脑海里一遍遍翻腾着这样的想法,而这个想法就像一条毒蛇一样,一点点深入的钻进她的思想里,攫取她的理智。
齐年风风火火的进来了,撂下一句让她自便吧,就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梁若琳定在原地,忍了一晚上的怒气怨气和脾气瞬间爆发,她站起来,全身的力气都积聚在两条纤细的胳膊上,她哗啦一下把桌子上满当当的盘子碟子通通拨拉到了地上。小月阁干干净净的地板上顿时一片狼藉。
包间里发出巨大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外面走廊里巡逻了一晚上满心不耐烦的领班小伙子,一边心里暗道老板就是老板,真乃神人也!不仅生意做的好,还能掐会算。
他嘴里嘀咕着牛逼牛逼一个箭步窜了过来,在小月阁门口刹住车,往里面小心翼翼的探了半个脑袋,只见里面一个漂亮的小姐睚眦欲裂的站在桌旁,双眼通红,攥着拳头,地上是一片杯盘狼藉。
来兰庭的一般都不是等闲之辈,小伙子自知不能得罪,于是小心翼翼的问:“小姐,需要什么帮助吗?”
梁若琳也不看他,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放在桌子上,冷漠的说:“拿去自己刷,我赔。”然后,捏着锦盒,拿起自己的包包,扶着椅子踉跄着走出小月阁。
领班小伙子连忙闪身躲开,生怕惹祸上身,等梁若琳出了小月阁的门,他赶快走进去拿起了桌子上的卡。
门口已经有几个人听到动静在看热闹。里面有几个男人也是听到动静刚从另一个包间里出来,就看到了失魂落魄一脸泪痕的梁若琳提着包脚步踉跄的从小月阁里面走出来。
怒放眼神好,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今天上午在机场被他撞倒行李箱的那个女人。怎么会是她?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
梁若琳发觉到有不少人在围观自己,情绪更加失控,转头看了一圈人,然后歇斯底里的大喊了一声:“看什么看!”
众人都识趣的散了。一个哥们儿拍了拍怒放的肩膀拉着他准备回包间,怒放说:“你们先回去,我撒个尿去。”
看热闹的人都散了之后,梁若琳终于支撑不住,抱着自己的双臂蹲在小月阁门口失声痛哭。怒放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梁若琳的手臂,递上了一包纸巾。
梁若琳正沉浸在自己巨大的挫败和悲痛中,突然感觉到有人拍自己,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一只修长的手臂伸在自己眼前,手里是一包纸巾,她没看清男人的脸,接过纸巾抽出一张,丝毫不顾形象的擤了擤鼻涕,然后站起身,一阵眩晕,眼前一片黑,她晃了晃身形,差点倒下。
突然一只胳膊扶住了她,她定了定神,这才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上身米色短袖下身白色休闲裤,一双运动鞋,英俊的一张脸上长着一双单眼皮,下面是一双含情的眼睛,像个狐妖一般。
梁若琳抽出自己的胳膊,把用过的纸巾扔到地上,不理男人,转过身准备朝楼梯走去。男人在后面追上来说:“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梁若琳冷笑一声,心想自己都这个倒霉样子了,竟然还有男人上来撩闲,还用的是这么老套俗气的搭讪语,不禁心里一阵烦躁升起。
她怒目圆瞪,一声轻蔑的冷哼从鼻子里发出,说:“年纪不大,记性倒是不怎么好。想搭讪也得看看对象是谁。”说完就准备提步向前走。
怒放并没有因为梁若琳的语气生气,一张俊脸上反而挂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他开口说:“看来记性不好的是小姐你吧?今天上午在机场,撞倒了你的行李箱,我还给你道歉了呢。没想到小姐你这么美丽的姑娘竟然记不住我这么一张帅气的脸,唉,你伤到了我幼小的自尊心,我真的是伤心欲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