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逼人,宁羽衣只能强忍住心头怒火,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
天道不公,以万物为刍狗。
要是仅凭一腔怒火就能报仇雪恨,那宁羽衣也不用修炼十年才下山复仇。
只不过仅仅一天时间,他就连续遇上数位境界比自己高得多的人,令他对复仇的想法变得谨慎了许多。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宁羽衣偷偷潜回窗边向外张望,发现是那三名纨绔正手拿石灰粉扔到新郎身上。
新郎的一身红色喜服已经被白色的石灰粉弄成了惨白色,尤其是头上脸上更是惨不忍睹,就像是个雪人似的。
他不敢睁开眼睛,生怕眼睛被石灰粉弄瞎,但眼角流出的泪水依然引起石灰粉的剧烈反应,灼烧得眼睛刺痛无比,就像是被开水烫伤一样。
被邀请前来参加婚礼的亲友,有一些害怕惹事的已经悄悄离开,只剩下十几个年纪较大的亲友于心不忍留了下来。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也只是呆若木鸡般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怒这些背景厉害的纨绔子弟,自己的身家性命也难保。
有好事者站在远处围观,同样不敢靠近,估计也是怕不小心会惹火烧身。
屋内传出新娘的哭泣声和叫骂声,还有推倒东西摔烂的声音。
亲友们人人自危,脸色苍白,都不敢想象屋内发生着什么不堪想象的事情。
宁羽衣听得五内俱焚,一双拳头被他捏得关节发白。
他不禁想起十年前那天晚上所发生的惨状,不由睚眦欲裂,嘴唇都咬出了鲜血。
可是理智清晰地告诉自己,此时出手,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宁羽衣忽然觉得,自己和下面这些懦弱如鸡的凡人其实没什么区别,弱者就是弱者,即使被当面欺凌,在强权面前依然抬不起头。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老天,你为什么就是这么不公平!
难怪修真之人总是说要逆天改命,逆的就是这该死不公的老天!
忽然楼下有人大喝一声:“别太过分了!”
只见从客栈里冲出一人,拔剑向新郎冲去,看样子是要用剑割断绳索。
身材魁梧的右护法看见便冷酷一笑,抽出腰间的钢刀,也没用什么招式,直接一刀下劈,对准持剑的侠客当面砍去。
那名仗义出手的侠客举剑一挡,手中传来一股大力,顿时被震得蹭蹭蹭连退几步,手臂一阵酸麻。
“啊?就这本事也敢出头?”
右护法一边嘲笑,一边继续挥刀,这下用上了八成功力,一刀挥下竟然挥出了一道雪亮的刀罡。
侠客见势不妙,一边逃跑,一边挥剑去挡。
不料那刀罡锋利无比,不仅切豆腐般削断了那把长剑,而且顺势一口气将侠客拦腰砍成两截,血淋淋地落在长街之上。
右护法一刀立威,轻松地挽了个刀花,重新将刀入鞘。
三名纨绔齐声鼓掌喝彩:“方师傅的刀法依然是这么厉害!牛啊!”
右护法得意一笑,继续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监视着附近还有没有人敢出手捣乱。
看见青砖地上两截血淋淋的尸体,在场有人忍不住低下头呕吐,脸色苍白如纸,连手脚都在不停颤抖。
新郎则心死若灰,已经不敢再做任何抵抗,低下头一声不吭,任由别人欺凌。
三名纨绔顿时觉得寡然无趣,便拍干净手上的石灰粉,大步走进屋内,一边走还一边说。
“周大哥先行享用一遍,咱们兄弟仨也要沾一沾这喜庆才对。”
三名纨绔毫无廉耻地大笑起来。
四周一片死静,只能隐约听到屋内不时传来男人肆无忌惮的笑声和女子的惨叫声,犹如活在人间地狱。
过了大半个时辰,屋内的声音才安静下来。
周通提着裤子第一个走出大门,紧接着三名纨绔和那名八字胡的左护法也陆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