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不敢当不敢当!谁敢在你这个老阴货面前说阴险啊!”黄土伯乐呵呵的应承着,但是那双藏在小圆墨镜后边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无边的冰冷刺骨的杀意。
罗子英的阴险程度明显不及这二位,听了陆江的称赞和黄土伯的谦虚,感觉这里边一定有什么问题,却是有些理不太清,只好拧了一把陆江的胳膊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人头换机会么?”
陆江也不怎么在乎罗子英拧他这一下,只是乐呵呵的指着乱成一团的战场反问了一句:“你知道谁是天同会的死忠分子么?”
“祁艳肯定是!”罗子英想也不想直接答到。
“对呀!然后呢?”
“然后...”罗子英语塞,嗫嚅了半晌才小声嘀咕道:“真是的,也不知道天同会从什么地方笼络了这么些阿猫阿狗,之前从来都没听说过没见过的人!”
罗子英这话可谓是一语中的,直接说到了问题最关键的地方!
别说谁是天同会的死忠分子了,就是他们这些来剿灭天同会的人若不是互相都知根知底,又有手腕上的手表区分身份,他们连谁是天同会的人都分不清楚。
“那不就完了,既然不知道谁是天同会的死忠分子,那我们怎么区分谁拿来的哪颗人头是呢?”陆江依旧乐呵呵解释着:“所以我们只能把交来的每一个人头都算做天同会的死忠分子好了!老黄这挑拨离间的本事高!实在是高!”
罗子英懂了,经过陆江这么一解释算是真的明白了黄土伯的阴险之处。
这已经不是什么一桃杀三士了,根本就是逼着对方窝里斗,人性的自私自利,尤其是这些表面上是放荡不羁爱自由实则自私的家伙的心态,被黄土伯拿捏的分毫不差!
此时,已经有脱离战斗的人陆陆续续的凑到了这边,大家一边低声交谈,一边看着天同会这帮人自相残杀啧啧称奇,有几个受了伤的,正在接受孙航的治疗,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么一场剿灭天同会的战斗能被黄土伯三言两语搅合成这样。
不光是现在这副场景他们没想到,其实还有一个更让他们想不到的事情,有一个人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慢慢悠悠、闲庭信步一样的也跟着他们进入了这处洞天当中。
但是这个人不光是他们没注意到,甚至这个人的身份,他们根本就没人能想的到!
一直躲在一块巨石后边,抓着吹劲草才没有被冲击波和气浪吹飞的陆泽,此时此刻已经陷入了弥留状态。
从最开始的昏迷,到现在的弥留其实总共也没过了几分钟时间!
他平躺在地上,嘴里不停的有节奏的往外喷着血液和内脏碎块,然后平静片刻,再次往外吐着血和内脏碎块。
他已经没有力气喷血了,所有的血液都是被灵气波动给挤压出来的,就顺着嘴角、鼻孔往外流着。
甚至他的鼻孔和呼吸道都已经被内脏的碎块堵满了,现在就只有稀稀拉拉的血液能流出来,即便不被这种重伤拖死,再过一会他也得被自己憋死!
就在陆泽这挣命的时候,外界天同会的高手因为黄土伯一句话内讧的时候,一个邋里邋遢、满脸大胡子,右手其腕、右腿其膝而断的家伙拄着个黑黢黢拐杖,以一瘸一拐的姿态御风落在了陆泽身边。
这么形容其实很别扭,都可以御风了怎么还能一瘸一拐呢?
这实在是因为这个家伙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本身就是有什么问题,即便是御风而行,他的姿态也是这种一瘸一拐的姿态,很别扭,但是多看上两眼又觉得理应如此!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这个家伙的存在!
即便是高手如高天远、顾康、吴桐之流,全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到来,仿佛这个人就是凭空出现的一道幻影,一个鬼魅而已。
他落在了陆泽身边,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御空乱战的天同会众人,笑呵呵的嘀咕了一句:“老黄家这小子有点能耐!”随后又看向了被无数术法攻击裹在其中的高天远点评了一句:“这家伙还是这么莽撞!”随后目光又看向了远处仿佛没事人一般站着看戏的顾康和吴桐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不长进!”最后才低头看向了地上不停往外吐着血沫肉块的陆泽,微微摇了摇头叹气道:“可惜陆洋死的早,这孩子受这么大的罪!你这两个叔叔呀,一个看似稳重其实是个不着调,一个打骨子里就是个不着调!”
说完他把黑黢黢的拐杖丢在一边,费力的跌坐在陆泽身边,伸出左手来在陆泽胸口凌空一抓,一个小巧的宝塔、一个朱漆盒子和一个卷轴就被他凭空抓了出来,在那小巧宝塔出现的瞬间,一柄鹿头牛尾刀,两口短刀和一套黑色的铠甲便从小塔中飞了出来。
三口刀刚一现身还想着要攻击来着,谁想才做出攻击的态势便好像一个人猛然见到熟人般的一愣,随后就安静的漂浮在原地。
倒是那套黑色的铠甲才一出现便向御空飞走,却被这人随手一弹轻喝一声:“谁让你走了?呆着!”之后便如同三口刀一般安静的漂浮在原地不再动弹。
这人看着面前的东西,满脸大胡子一抽一抽好像是在笑,一边笑一边嘀咕:“小子好东西不少啊!这小塔当初我找令狐夫人要了好几次都没给我,没成想到了你的手里!”随后他转头看向了朱漆盒子,语气中尽是感慨:“救苍生啊!当初让你这小娃娃得了去,你可知救苍生的历任主人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福兮祸兮!”最后他才把视线转到了那幅卷轴上,呆呆的看了许久终于长叹一声:“顾康啊顾康,你找这东西找了这么多年,若是早十年何苦死那么多人呢!”
感慨完,这人好像就这么陷入了回忆,呆呆的看着那幅卷轴,不说话、也不动,就像是个雕像一般痴痴呆坐着。
过了好半天,他好像突然回过神来,再不看浮在空中的几样东西,低头看向陆泽感慨道:“小子,你这情况不说前无古人估计后边的来者也多不了,能扛到现在还没死也是你的运道,是你爹陆洋在保佑你了!也罢也罢,既然老天爷都不想让你死,那我就帮你一把!十六岁,呵呵,十六岁的甲级估计你小子也是千年来的独一份了!”
说着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手上便凭空出现了一把短刀,这把短刀样式非常奇特并不是古籍之中记载过的任何一种刀,若是真的要形容的话,更像是一把军刺,断了一半的军刺!
就在他拿出这把刀的时候,远在这处福地之外,遥远的已经被命名为药王福地中的茅草屋内,李傅突然浑身一震,顾不得身边的巨大白虎猛抬头看向某个方向,皱眉许久之后这才嘀咕道:“这是...帝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