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的身体陷入了失能状态,对于外界的一切都已经感知不到了,但是理论上,当一个人昏迷的时候他的意识也应该一起陷入沉睡、陷入不可感知外界的状态。
但是让他有点奇怪的是,他知道身体不能动了,但是意识却非常非常的清晰,而下一刻,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幅他很熟悉的场景!
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卷厚厚的竹简!
桌子一边是一排排书架,书架上摆放着一些残破到底卷宗,有丝帛、有竹简还有纸张,但是他们的共同点便是都是残破的!
而八仙桌的另外一边,则是他来看过无数次的画面,一幅青山绿水、一间草屋、一个大汉坐在草屋前的石桌旁。
“怎么入梦了?”陆泽纳闷的挠挠头,平时入梦,虽然毫无规律可言,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要安稳的睡着才行,这也是他给这种梦中传功的场景起名入梦的原因。
但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可是在战场上,也不是什么安稳的睡着,而是被人打晕了。
这种样子也可以入梦么?
他也不知道,也不确定,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是可以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如果陆泽的记忆没有出现问题的话,刚刚他是刀劈了苏涧。
在面对一个甲级仙人的时候,一刀劈死了那个甲级仙人要保护的人,然后他就到这了!
他应该会死的吧?
一个已经三成熟、失去意识的活靶子,即便是有陆江和柳锐两个甲级高手在侧,他八成也是死定了!
正在这胡思乱想呢,八仙桌一边的李傅已经站起身来,如同以往每次看到的过一样,这位膀大腰圆的先人起身之后便是双手一抱,很客气的行礼。
陆泽以为又要听到那句吾乃大唐隐修李傅的言语,结果这次李傅抱拳行礼后微微一笑道:“小兄弟,终于又见面了!”
“啊?”陆泽一刹那都没反应过来,吃惊的瞪眼看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抱拳还礼,用的是当初常惠做过的礼节:“李先生?您好您好!”
“先生?”李傅重复了一下这个词,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先生一词着实的不敢当啊!”说完好像又反应过来,乐呵呵的说奥:“我倒是忘记了!小兄弟所处年代这先生一词与我处年代先生一词的含义大大的不同,倒叫小兄弟见笑了!”
“啊!不...不是这样的!”陆泽此时的脑袋才有点转过弯来,赶紧摆手道:“李先生!无论如何我叫您一声先生都是没错的!您对于我来说也是有授业之恩的!”
“授业?算不上的!”李傅微微笑着,指着面前的石桌石凳:“先坐!”说着自顾自的坐在一张石凳上摇头解释道:“所谓授业之恩,在于解惑!我只留下一段留影何谈解惑啊!”
陆泽看着李傅让座的动作,有点犹豫,一段影像当中的石桌石凳真的可以坐下来么?
好像是知道陆泽的想法,李傅笑道:“还多亏了那粒蜃珠,否则我也没机会与你面谈!此地一切皆是虚影却也是实物!你不妨坐坐试试!”
“皆是虚影却也是实物?”陆泽重复了一遍,微笑着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倒是我这个孩子让李先生笑话了!这地方本来就是梦中,哪有什么虚实之说!”说着直接坐在了石桌另外一边的石凳上。
“哈哈哈!”李傅哈哈大笑,赞道:“洒脱!果然洒脱!你就不担心你那在外的肉身?”
“担心啊!”陆泽点头:“但是担心有用么?我现在就算出去,以我重伤的状态待在三个甲级的战场里同样是个死而已!”
“甲级?”李傅疑惑了一下,转瞬便醒悟过来:“哦哦!你说的是仙人吧?小兄弟不光洒脱,还很看得开、识时务!我更喜欢你了,不妨让你先去了这心结!”李傅一边说一边随手一挥,两人面前出现一层淡淡水幕,片刻过后水幕上就像是电视转播一样出现了战场中的场景。
画面中,陆泽被烧焦的身体正被包裹在一团水浪当中急速向一堵围墙撞去,身后雷电交加、剑鸣声激荡半空。
“这是让人给救走了呀!”陆泽心思稍定,还想看看后续的时候,那道水幕就像是接触不良似的闪了两下就没影像了,更夸张的是,下一秒这水幕如同出现时一样突兀的哗啦一声散成了一地水渍就此报废了。
“这...这是...”陆泽指着一地水渍吃惊的问道。
他这一问倒是把旁边的李傅问的不好意思起来,略有些尴尬的拱了拱手:“呵呵,小兄弟不瞒你说,这本也不是我的能耐!你身上携带那枚蜃珠刚刚毁掉,这才能让你我在此相见,我也是借了那蜃珠即将消散的三分灵力才能唤出这水幕幻景来,只是这本就不是我的能耐,持续不了多久的!”
“哦哦!没事没事!”陆泽赶紧摆手,他觉得自己刚刚关注的点有点奇葩,这个时候最该问的不是李傅把他拉进来这里是要干嘛么?所以陆泽赶紧开口问道:“李先生,我来这是您把我拉进来的?”
“机缘巧合吧!”李傅坦言,想了想伸手一挥,桌上凭空出现了一酒壶和两只酒杯:“我们边喝边聊如何?”
“我不会喝酒的!”陆泽一看那壶的形状就知道里边肯定不是可乐和果汁,赶紧拒绝。
“哈哈!无妨无妨!”李傅哈哈笑着:“虚便是实!实便是虚嘛!”说着自顾自拿起一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才感慨:“不知人间几何!我炎黄之地又是何年?”
这话半是感慨,半是询问,说完以后就直直的看着陆泽等他回答。
陆泽学习还是不错的,起码在上学的时候除去基础养气课常年不及格之外,其他的科目成绩还是挺好的,低头在心里算了算,这才说道:“我不知道李先生生活的年代,但是若是以唐末来算,距今已经有一千两百年左右了!”
“千余年了呀!”李傅感慨了一句,随后给了一个很具体的年代:“我生时常与敬德、义贞共饮!”
陆泽当场脑袋就嗡一声,他知道古人言字不言名,他也知道李傅此时说出来的敬德、义贞肯定是了不起能留名千古的大人物。
但是这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呀,他只是个九年义务还没读完的学生,不是专精历史的考古学家,这只说字不说名,他真的没处去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