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了一个字,陆泽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是想着给母亲打个电话来着,但是打电话说什么呢?
他不知道!
“小泽啊!”电话那边的声音一如既往,从声音里就能听出是一个脾气性格很好的女子:“打电话来有什么事么?是不是缺钱了?”
“不是不是!”陆泽慌忙摆手,摆到一半才想起来这只是个电话,赶忙放下手讷讷说道:“呵呵,咋可能缺钱呢!学校这边管吃管住,还有津贴拿,想花钱都花不出去!这不是想着来了以后还没给您打电话呢,打个电话问问您最近怎么样?”
“我还能怎样?吃的好,睡的着!每天下楼和这帮人聊聊天,挺好的!”
“身体呢?身体好么?”
“身体也好,我和你二婶每天出去遛弯,早一趟晚一趟的!”母亲说到这顿了一下,随后才继续说道:“倒是你和帆帆!”
“我们俩?我们俩怎么了?”陆泽装傻。
“你当我和你二婶老眼昏花了么?之前南海的事情电视上都播了,你和帆帆可都露了脸,还有你那个同学,胖乎乎的那个小小子!”陆泽母亲的语气里满是担忧:“虽然最后说了南海的事结了,但是妈可不傻,就结了俩字就算完了?肯定死伤不少吧?你和帆帆没事吧?”
陆泽有点心虚的看着胳膊上一道道已经痊愈的伤疤,他的身上更多,绝大多数都是浮冰炸开时候被炸的,但是这话不能跟母亲说啊,赶紧打个哈哈准备蒙混过去:“我俩能有啥事呢!妈您可别瞎猜,也别出去瞎说去啊!是有些伤员,没您想的那么夸张!”
陆泽心里郁闷啊,他知道电视上转播了整个南海一役的全程,但是转播到什么程度他可不知道,现在情报不对等,想和母亲撒个谎让母亲别担心都有点底气不足。
“你别光说好听的了!这次南海那边死了不少人,我们都知道!”母亲一句话把陆泽准备撒的慌全都打散了:“妈和二婶担心你们俩,但也知道个轻重!你二叔和老叔都在,想你们俩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这您都知道啊!”陆泽诧异的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知道的?小泽,妈多嘴说一句,别总和你老叔顶撞,你老叔也是为了你好,长大了应该懂事了!”
“他...”陆泽本来想说两句的,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行吧,妈您放心吧,他是我们学校的校长,我哪敢顶撞他啊!”话说的漂亮,陆泽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校长?”母亲显然并不知道这件事,闻言楞了一下,随后便呵呵笑道:“当了校长好啊,终于安定下来不用到处漂着了,话说你知道你老叔有什么相熟的伴儿么?老大不小的,既然不用四处漂着了也该考虑考虑成家的事了!”
“妈!”陆泽语气无奈:“您觉得您跟我说这个好使么?那是我老叔啊!即便是真结婚了娶个媳妇回来也是我老婶好吧?我一小辈背后说这个不合适吧?”陆泽嘴里抱怨着,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南海岛上的罗子英,那位和陆江好像之间的事情挺复杂的,一想到罗子英,陆泽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罗榕,想到罗榕,陆泽的脸罕见的红了红。
“是是是!”母亲在电话里笑声不减,丝毫没觉得跟自家儿子说起这事来有什么不对,不过终归还是收敛了一些:“这事啊我回头去找你二叔打听打听!不说你老叔的事了,说说你!去了好几个月了,就没有相中哪个姑娘?”
陆泽这正琢磨罗榕琢磨的有点脸红,直接被母亲这句话给暴击了,想说话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的咳嗽了半天才无奈的说道:“咳...妈!我才十六好吧!就算我有这心,国家也不让啊,您能不能操心点正常事!”
“已经十七了!”母亲不满意的反驳道:“这要是搁旧社会,孩子都满地跑了!”
“这是新时代了!就别拿您那些老梗说了!”陆泽无奈的苦笑,返回头来便问道:“妈,我爸他说过一个东北罗家么?”这事老早陆泽就想问问了,什么娃娃亲之类的,简直了!
“东北?罗家?”母亲的话顿了顿,半晌才悠悠说道:“是见过一个东北口音的人,他好像是叫罗子义,妻子姓汪,怎么了?”
“没了?”陆泽反问。
“没了呀!那是你爹少有带我出去的一次,就是去的东北,和这罗家的夫妇几乎把东三省都转遍了。”母亲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说话的声音都有点缥缈起来:“怎么?你见到罗家的人了?说起来自从你爹...之后就再没见过他们了呢,那真是一家子好人来着。”
“咳咳!”陆泽咳嗽两声遮掩自己的尴尬,娃娃亲什么的,他还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让过了这个话题,陆泽和母亲又聊了半天家常,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捡那些不会让人担心的一五一十的跟母亲说了一遍。
到最后反而是母亲先提出来:“行了,小泽!你只要在学校里习惯就好,你老叔是校长,尤其不要给你老叔惹出事来!知道么?”
“知道的!”
“行,那就挂了,长途怪费钱的!”母亲给这通电话做了最后总结,只是在要挂断的时候突然提起来:“对了小泽,那只雪貂,前两天跑掉了!就是电视里播你们在南海的时候!”
“跑掉了?”陆泽一愣,随后便宽慰道:“没事妈,本就是自己跑来的,可能是不习惯吧,跑就跑了吧!”
嘴上这么说,但是挂断电话以后陆泽还是很纳闷,这家伙怎么会跑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