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忍冬!”
杨安饴眯了眯眼,牢牢地站在忍冬面前不动。
“你给我让开!”
女人伸手去推,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办法动她分毫。
“步忍冬,你给我出来,躲在别人身后算什么本事!”
忍冬抬手搭上杨安饴的肩膀,“安安,让我来。”
杨安饴松了劲,但却没有放松警惕。
因为几人来的比较早,餐厅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此时全都偷偷看着她们。
可能华夏人爱看热闹的本性,不论是在城市还是在农村,都是一样的。
在众人的目光下,女人咬着牙伸手欲抓忍冬的手,“咱们去外面说。”
“啪!”
杨安饴面无表情的打掉了她的手,“有话直说,别动手动脚的。”
“嘶!”
女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捂着被打红的手怒瞪着她,“你......”
杨安饴毫无畏惧的瞪回去,眉梢轻扬。
忍冬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易小蝶,有话在这说就行,我不觉得有偷偷摸摸的必要。”
女人,也就是易小蝶脸上闪过难堪。
“忍冬,咱们之间必须这么说话吗?”
忍冬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我和你之间什么时候成咱们了?”
“不是你说的,像我这种坏分子的狗崽子没资格和你论咱的吗?怎么,忘了?”
易小蝶皱着眉,“那都是我说的气话,你没必要这么小气,一直揪着不放吧?”
“哈哈......”忍冬嘲讽的笑出声来,“怎么,你骂我我还必须得高高兴兴的听着,然后说一句骂得好才算大气吗?”
“贱不贱呢?”
“你......”易小蝶脸上泛起几分怒意。
“当时你爹可是被打成坏分子了,我那么做有什么错?”
“要是换了我家出事,你也会和我做一样的事的!”
忍冬敛去嘴角的冷笑,一字一顿道:“我不会!”
“我爹从小教我人要懂得感恩,即使不能雪中送炭,也不能落井下石。”
“你们一家五口的命都是我爹救的,到头来换了什么?”
忍冬越说越生气,“你们往我爹身上泼尿!还拿棍子打他!”
“早知道你们是这种没良心的畜生,当初就该让你们死在那个冬天!”
这句话说出口,她笑了,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凄凉。
每当想起爹的时候,她都在后悔,后悔让爹救了他们。
她知道自己这么想也不应该,但是她就是忍不住,现在说出来,她的心里仿佛少了一种束缚。
周围的人小声议论着什么,对着易小蝶指指点点的,脸上的鄙夷不加掩饰。
就连餐厅的服务员都不例外。
那几年动乱时,喜欢吃西餐的人和餐厅都遭了罪,如今能再回来的,多数都是被平反的。
如今听到和他们类似的遭遇,心底深藏的委屈和愤懑,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真没想到这小姑娘看着挺文静,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这是道德的沦丧,也是人性的丑恶!”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看着易小蝶不住的摇头。
易小蝶哪见过这种场面,气的浑身颤抖,但又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