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杨安饴照例去了卫生室。
杨老七拍了拍郑厂长的肩膀,笑着说:“狼娃子,走!叔带你去见见其他人。”
郑厂长笑意盈盈的点点头,“正好我也想见见大伯他们。”
“你要是早两年这时候过来,谁也没工夫搭理你,将近两个月的农忙,是个人都得脱层皮。”
回忆起从前农忙时的双抢,杨老七一阵唏嘘,“现在割麦子有收割机,大家算是保住了半条小命。”
至于为什么是半条,那是因为接下来还有插秧。
弯着腰站在稻田地里,一站就是一天,每天早上还好,水是凉的。
等日头上来了,稻田地里的水都晒成热的,脚丫子和小腿泡在水里,皮都滂了。
郑厂长眉心微蹙,想早日研发出经济适用的插秧机的念头更迫切了,只有早日解放劳动力,人民才能少点辛苦。
“咱们农机厂最近研发的自走式六行插秧机目前正在试验改进,今年怕是来不及了。”
“今年不行那就明年,只要咱不放弃,终有一天会造出方便好用的机子。”
杨老七对国家有信心,对国家的技术人员更有信心。
郑厂长重重的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肩并肩走上街头。
与此同时,卫生室。
杨安饴一来就看到李大夫在给一个女人把脉,旁边的等候区里坐着一个小姑娘,怀里抱着个穿着红兜兜的小孩。
小姑娘局促的坐在那,眼巴巴的望着旁边书架上绚丽多彩的小人书。
见她来了,李大夫抬手把人招了过来,“你来感受一下这种脉象。”
杨安饴收回目光,径直朝着女人走去,手才刚搭上去,女人就把手抽走了。
“李大夫,我是来找您看病的,可不是让她一个小姑娘练手的。”
李大夫微微蹙眉,“我只是让她来感受一下你的脉象,不是让她练手。”
“有区别吗?”女人冷着一张脸,“您想锻炼徒弟去别处锻炼去,别拿我当试验品。”
“我这毛病您能看就看,不能看我找别人去。”
李大夫沉下脸,收回手,“那你找别人去吧,我不看了!”
“你......”
女人没想到他这么干脆,一时哑口无言。
“安安,送客!”
“不好意思,您请吧。”
杨安饴伸出胳膊,请她离开。
女人气恼的瞪了她一眼,“走就走,当谁稀得你们看!”
“盼盼,咱们走!”
小姑娘茫然无措的站起身,抱着孩子一步三回头的跟上女人。
原地,只留师徒俩相对无言。
须臾,李大夫长舒出一口气,“安安,你别往心里去,每个中医在一开始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遇到几个这样的患者。”
“对于这种情况,咱也无需强求,没有信任基础的医患关系在治疗过程中最容易出意外,最后反倒成了咱们医术不精。”
杨安饴无所谓的笑了笑,嘴角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师父不用安慰我,我压根没往心里去。”
“不过,刚才那位是什么情况?”
“脉弦数、舌红、苔薄黄,你觉得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