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叹了一口气,“病人的情况还没完全稳定,我实在走不开。”
杨安饴摇摇头,“没关系,我去就行。”
她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原来是要纱布,这还不是有嘴就行。
然而,当她站在公社医院时,才发现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纱布这种东西,除了破伤风和气性坏疽等特殊病人用过的纱布需要焚烧处理,其他换下来的纱布都会统一收集起来用火碱清洗再消毒,然后重复利用。
医院的吴大夫本来还说给她匀出来半包,听到是给抬走的烧伤病人用,又拒绝了。
“你是石羊大队的卫生员,怎么瞎掺和后牛大队的事?”
吴大夫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已经说过那人救不回来了,而且他是为了阻止销毁炮仗才被炸伤,是公然违抗破除旧风俗,你就算把人救回来也得接受审判。”
“我坚决不同意把珍贵的医疗资源浪费在这种人身上,你还是回去吧。”
杨安饴气炸了,“公社医院咋会有你这么罔顾人命的大夫?他就算有错,也该是活着接受广大人民群众的审判,而不是被你直接判了死刑!”
“杨安饴同志,别忘了你的身份!”吴大夫一拍桌子,“凭你今天这番话,我就可以举报你。”
被他一吼,杨安饴的脾气也上来了,“你尽管去举报,我也要举报你,生命面前人人平等,你根本不配当个大夫!”
“你给我滚出去!”
吴大夫愤怒的站了起来,指着门口大喊。
“你他娘叫谁滚呢?!”
杨保青一把拉过杨安饴,一拳贴着吴大夫的脸捶到了墙上。
吴大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要干什么?民兵!民兵!”
杨保青不顾他的大喊,揪着他的衣领把人拽了起来,“给我妹妹道歉,不然下一拳我就不敢保证会打在哪了。”
“你们这是强盗行为!我要告你们!”吴大夫吓得两腿直打合撒。
杨保青微微眯起眼睛,正要动手时,医院的民兵队扛着步枪进来了。
“不许动!”
杨保青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松开揪着吴大夫的手,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我没想闹事,只是想让他给我妹妹道歉。”
为首的民兵看到他的脸,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杨主任?咋是您?”
杨保青微微皱眉,“咱们认识吗?”
“您忘了吗?我是公社医院民兵队的曹广文,当初还是您训练的我们呢。”
经他这么一说,杨保青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那是他当治保主任的第二年,公社扩大民兵连,韩部长找他帮忙训练民兵。
“原来是小曹,两年不见,你都当队长了。”
曹广文笑着挺直了胸膛,“多亏了您教的好,我们那一批民兵现在都在各个地方当队长呢。”
杨保青挑了挑眉,“是吗?”
“是啊。”曹广文还想展开说说,身后的人捅了捅他的后腰,“队长,你跑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