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响起后不久,自从进了冬至便开始猫冬的社员们便陆陆续续有了动作,一个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从家里出来。
不到半个小时,都在大队部前聚齐了。趁着检讨大会还没开始,一个个拉起呱来。
“哟,四象,入冬后我这还是头一次看见你们几兄弟一起出门。”
“嗨,从前那不是家里棉衣不够嘛,只能谁出门谁穿,可这两年咱们大队年年分红,总算是每人都弄上一套衣服了。”
“哈哈哈,说的也是,我前几天还见孙懒汉穿新衣了,咱这日子过的可真有盼头。”
“......”
另一边,杨安饴带着杨扬几人走过来,在人群外打量了一阵,很快就找到了杨浩。
出于对安全的考虑,杨安饴一直叮嘱杨扬等人不许挤到最前面,万一这群人兴奋起来,闹出个踩踏事件,倒霉的就是第一排。
杨浩也看到了杨安饴,扒着人群走了出来。
“姑姑快来,我给咱们都占好位置了,就在那个柴火垛前。我观察过了,今天吹的是西北风,那块正好隔风。”
杨安饴等人才走过去,检讨大会的主角,五名改造犯便在大家起哄的声音中被带了上来。每人身后都站着一位民兵队的社员。
杨安饴望着多出来的两张面孔,微微眯了眯眼。
杨保山按照规矩,先带大家背诵了一段经典的毛主席语录,然后检讨大会才正式开始。
“大家也看到了,今天的检讨大会又多了两张生面孔,今天就先从他们开始吧。”
新来的两人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幕,一脸麻木的站出来。
“我叫夏玉轩,我是罪人......”
听到这个名字,杨安饴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望了过去。
想到了什么,她悄悄在杨扬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杨扬便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一溜烟跑没影了。
台上的检讨大会还在继续,夏玉轩的发言已经结束,等待他的是无数烂菜帮子和大家的臭骂。
......
雕像厂。
杨扬气火急火燎的跑进大门,边跑边喊:“徐叔!徐叔!你们还在吗?”
听到声音,徐安从宿舍里走出来,“杨扬?这个时候你不参加检讨大会,找我们干啥?”
杨扬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哎呀,来不及解释了,我姑姑让我来找你,说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你快和我走吧!”
“哎!”
徐安被他拽的一个踉跄,只能跟着他向外跑。
冬天的风吹在脸上,像是小刀剌一样,生疼生疼的。
很快,徐安气喘吁吁的随着杨扬停了下来,“你......你跑......这么快,我......我不行了......”
杨扬鄙视的看着他,“徐叔,你这体力不行啊,还不如我呢。”
徐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慢慢平复了呼吸,“我哪能跟你个皮猴子比,你上山爬树样样精通,要是给你安对翅膀,说不定都上天了。”
“你姑姑呢?”
杨安饴从树上坠下来,“徐大哥,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