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来了!”
杨安饴打着手电筒进了厨房,点了一盏煤油灯送到堂屋,然后坐到了杨老七和王香菊身旁。
杨老七给孟部长倒了杯热茶,“来,喝口热的暖和暖和,有啥事儿慢慢说。”
孟部长双手捧起搪瓷缸喝了一口,再次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心。
“老七,今天你们这是不是送来三个人,两男一女,分别姓唐、宋、于?”
杨老七手上的动作一顿,“今天的确是送来了三个人,但是他们具体姓什么我不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他们。”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他说的异常肯定。
孟部长点点头,王香菊的脸色顿时一变。
那三个人可是送来改造的,孟部长是和他们有啥牵扯吗?
见他点头,杨老七拍了拍王香菊的胳膊说道:“阿菊,你先进屋休息吧,我们哥儿俩拉一会儿。”
王香菊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进屋了。
杨老七又看向杨安饴,杨安饴立刻抱紧了他的胳膊,撒娇道:“大大,我还不困,你就让我听你们说话嘛!我保证绝不会说出去,好不好?”
杨老七一向对闺女撒娇最没抵抗力了,当即答应道:“行行行!你乖乖坐着别说话。”
“嘿嘿,知道了。”杨安饴乖巧的把手放在膝盖上,双眼中隐隐发亮。
她正愁着没办法知道那三个人详细一点的资料呢,孟部长来的正是时候,简直是正中她的下怀。
杨老七轻咳两声,“老孟,今天来的那三个人和你是啥关系?值得你今天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跑过来。”
孟部长深吸了一口气,“唯一没有被剃阴阳头的那个,是我小叔,一名考古学者,另外两个是一对夫妻,是曾经救过我命的人。我不能不管。”
“老七,我今天来找你也不为别的,只求你能让李大夫给我小叔瞧瞧,他在来之前连着半个月被挂着牌子拉出去,比马戏团的猴子还不如,更是被人虐待,身体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杨老七眉头皱的很紧,“你小叔咋会是犯那种错的人?这中间是不是有啥误会?”
“如果我说今天来的这三个都是冤枉的,你信不信?”
“我……”
杨老七犹豫了,在他心里除了闺女,一向是把首长放在第一位,现在要他相信改造犯是冤枉的,岂不是让他怀疑首长?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杨安饴清晰的感受到孟部长心中的委屈和心痛、不甘和愤怒,心中闪过一丝明悟。
“孟叔叔,今天上午您小叔就被送到我师父那里去了,整个人拉肚子都拉虚脱了,他身上的伤也的确像你说的那样,如果不治,有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孟部长一脸震惊的抬起头,“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们有没有……”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杨安饴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坦然的摇了摇头。
“我师父有救人的意愿,只是不敢拿整个石羊大队做赌注。现在外面有多乱,您在县城应该更有体会,应该也能明白我们为什么没有直接救人。”
孟部长苦笑一声,他当然明白,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现在却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