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之中,众人团团围住躺在中央的秦老与为他施救的人,随着抢救时间越来越长,施救的医护人员与晏老脸上的神情,逐渐加重。
众人的心紧张地揪做一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看着心电监护仪上,各项指标不停地下跌,有那心思敏感的,已经悄悄落起了泪。
“滴————滴——————”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报警声,傅老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那显示屏上,纷纷变成一条条直线的各项指标,顿时泪如泉涌,放声大喊,“老秦!你撑住啊!!”
“滴——————————”
晏老与其他医护人员,不甘心地停下抢救工作,眼圈儿泛红地抬头朝大家摇头,心中满是难过和遗憾。
“秦叔叔/秦老!!!”
所有官方人员与幸存者们,纷纷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地上已无声息的人,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晏老带着几位医护人员,气喘吁吁地站直身体,愧疚地看向众人,红着眼眶哽咽道,“秦老他,他心脏本就不太好,这段时间,又被折磨得够呛,加上那天摔了一跤,呛了几口水也受了凉,刚刚又……又……我们回……天乏力!”
话说完,他已几乎泣不成声,医护人员们同样愧疚地低垂着头,捂嘴痛哭,在场其他人受到感染,也纷纷痛哭出声。
“秦老!你怎么就走了?别丢下我们……秦老……呜呜……”
哀伤笼罩着每一个人,他们皆难以置信,几十年来,为国家人民,劳心劳力的老人,就这样陨落了!?
————
大雨之中,陈刚与庄琪在水面上漂行了许久,终于看到座山,便急忙奋力游了过去,二人觉得上岸歇息片刻。
陈刚仰头喝了些雨水,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便笑着看向庄琪,“你守着皮划艇,我四周找找吃的!”
庄琪点头,“队长!你小心!”
“你也是!”
陈刚冲他笑笑,转身便往深处走去,寻了一会儿,没想到,居然还真让他摘到了几捧野菜,正用衣服小心翼翼地兜着。
想着后面的路还长,也不知是何情况,陈刚便多寻了片刻,不过没找到多少,他这才原路返回。
途中,陈刚遇到棵婴儿手腕粗的小树,想想,他便用匕首砍了下来,把主干尽量修整平滑,直溜,便带着回程。
庄琪在雨中孤独一人守着艘船,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回来,心中不免慌乱,他忍不住站起来,眼睛朝着陈刚离去的方向,看个不停,心里生怕陈刚出事,到时候自己一人独留于世。
想到这些,庄琪眼圈儿渐渐泛红,他薄唇轻启,不停地小声喊着,“队长……”
仿佛两人之间似有感应,陈刚担心庄琪久等不到他,会担心害怕,便加快了速度往回赶,为此还差点儿摔下了山。
等到他急急忙忙赶到上岸的地方,便见那心心念念的人,身形单薄地站在雨中,视线一直朝着他这个方向,陈刚眼睛睛一阵发热,连忙大喊,“庄琪,我回来了!”
“队长你回来了!?”
庄琪同样第一眼看到了他,笑着跌跌撞撞地向他跑了过来,“队长!”
陈刚连忙大声制止,“别跑!站在那儿别动!”
庄琪只得乖乖停下脚步,有些委屈地看着快跑到眼前的人,陈刚明白他心中的不安,连忙把树干扔在一旁,单手把人抱进怀里,在他湿濡的额前印下一吻,“我是怕你摔了!”
庄琪听了他的话,连忙点头,心里郁气一扫而光,随即笑着退开他的怀抱,“找到吃的了?”
“嗯!”陈刚把拎在手上的衣服打开,露出里面的野菜,笑道,“你看!”
“太好了!”庄琪伸手拨动了下,连忙抬头看向陈刚,“队长,咱们赶紧吃东西,吃完好赶路。”
“行!”
庄琪捡起他扔在地上的树干,与其走到皮划艇旁坐着,就着雨水,吃了个小半饱,便把剩下的野菜包好留下,后面是个情况,他们也不知道,万一找不到吃的,这些野菜还能让两人熬些时日。
要知道,陈刚今日能寻到野菜,也是连日大雨,发了出来,正好被他们遇到,加上此处,除了几座相距很远的高山,便是望不到头的荒野,想必地震之前也没什么人,否则他想找到这些吃的,简直难于登天。
两人用过吃食,有了力气,便上船快速离开,陈刚奋力挥动着修整好的树干,在水中快速划动,手臂上的肌肉,因过度用力,纷纷鼓起,仿佛下一刻,就要挤爆,因湿透而紧贴皮肤的衣衫。
“队长,我们去哪?”
陈刚看向他,薄唇轻启,“H省FY市!”
庄琪不解,“为什么去那儿?”
陈刚一脸笃定道,“我总觉得,那里会有惊喜等着我们,即使没有……”
他嘴角微扬,“即使没有,我们俩也可以去那里生活!”
“嗯!”庄琪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期待,“那里不错,黑土肥沃,到时候咱们找个地方,想办法寻些种子种上地,肯定能把日子过好!”
“肯定会的!”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对不久的将来,充满期待。
“轰隆————哗啦————嘭————”
二人还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之中,突然听到惊天动地响动,连忙寻声望去,便见他们刚刚休息的那座山上,巨石夹杂着泥土疯狂滚落而下,崩裂的山时向四处横飞,黑黄褐色的泥浆铺天盖地的涌向岸边的水中,击打起高高的水浪,让人感到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
“快,快走!”
两人惊恐得奋力划着水,此刻只想远远离开这危险之地,好在他们已离得很远,水势是又顺流而下,不然,两人此刻只怕早已被掩埋在这场泥石流中。
————
“哗啦,哗啦……”
邱秋微皱了皱眉,靠在萧晗身上的脑袋,埋得更深了,萧晗伸手安抚性地摸摸他的发顶,随即把手掌覆在他耳上,以此为他挡住嘈杂的雨声。
不过,显然作用不大,怀里的人没几分钟便睁开了慵懒的双眼,迷迷瞪瞪地看着他,见萧晗正仰头靠着墙壁,看着绑在头顶的皮划艇发呆,邱秋伸手拽了拽他。
“醒了?”
“嗯!”邱秋挠挠有些凌乱的头发,打个哈欠,随即从陈刚怀里坐起身来,歪头靠在他怀里。
“晗哥,你什么时候醒的?”
“没多久!睡饱了?”
萧晗呼噜了一把靠在胸口上的脑袋。
“饱了!”
邱秋懒懒靠在他肩头,抬手揉了揉眼睛,“看什么呢?有心事?”
萧晗点点头,抬手搭在他肩膀上,脑袋微偏靠在他的发顶之上,“我在想,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邱秋抬头看向他,“怎么说?”
“嗯……我们以后到底是求稳,还是求发展?”
萧晗低头与他对视,“你明白我的意思意思吗?”
邱秋认真点头,“明白!”
他抬头透过头顶的缝隙,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正色道,“这些年经历那么多,我也想通了些事。
人只有足够强大,你才能为所欲为,做自己想做的事,否则,只能自取灭亡!想想挺好笑,也挺残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