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因因走出竹寮房间的那一刻才想明白,毒爷这是再向整个华夏政斧表态,也是告诉张浩,我不会参与,告诉洪老头,你无需担心我。
越是斗争激烈的时刻,越是能够保持所谓平衡的时刻,西南毒选择了如此绝佳的时机想要摆脱了张浩,乃至摆脱征服帕万自己所付出的代价,能如愿吗?
因因有信心,她从来对西南毒都有信心。
西南毒呢?
闻着热带雨林独有的味道,看着外面的碧绿葱葱,内心远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的平静,自己这一招,真的能够火中取栗的摆脱束缚吗?
老了老了,宁愿失败用更多的利益补偿,也不愿意连尝试绝对自由的举动都不敢做。
失败,成功,这定义,如何界定呢?
或许,这一次之后,会有许多人认为我老毒物是老糊涂了吧,谁又知道呢?
………………军区,呼啸的西北风,浓郁的西北地域味道。
坐在光秃秃的山壁之上,啃着风干的腊肉,喝着当地人酿造的米酒,怀里揣着几个馍馍,听着山下放羊者的嘹亮歌声,张浩迷醉了。
七大军区的废弃装备翻新工作进行的不是很顺利,废物重新利用的比例不是很高。
可即便如此,张浩这两个字也成为了总装和各大军区装备部的宝贝疙瘩,甚至七大军区的司令员政委都不乏开口给其邀功的。
军用装备,军用大型装备,每一样都是天价产品,哪怕只是一架报废掉的直升飞机,张浩能够东拼西凑的找到它的根源故障排除,保证其还能继续飞行不出故障。
那给上面节省的军费就数以百万计,转了一圈下来,比例虽说极低,为上面创造的直接经济价值已经超过了亿元,并还在直线上升。
过年了,2012到了,张浩和裴裴在这个军区停了下来,在这里跟战士们一同过了个新年。
裴裴每天都用电脑与集团的高层进行视频会议,她要让自己陪在爱人的身边,最起码在这个时候,在爱人心里最空虚也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面对不愿意接受的现实。
老爷子年近百岁,喜丧,该高兴,张浩也没有被伤到整日不能自己,他只是不断的回想起与爷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回忆那些改变了自己性格和命运的点点滴滴,成熟一分,越能够了解爷爷的苦心一分,了解一分,越增添回忆一分。
而真正让他烦恼的,又岂是这些,外人看着是罢了。
手中装酒的皮囊被拿走,裴裴一身西部女的装扮,马靴皮裤风衣,抻了下懒腰,对着皮囊口喝了一大口绵柔却回味无穷的米酒,脸颊微微有些红润。
坐下来靠在张浩的肩膀上,喃语道:“老公,要不,咱们出去旅游吧,遇到好的地方就在那里定居下来,待到想走的时候再继续走,就像是这里,多么广阔的天地,可肆意放纵身体内的情绪,啊……………………”
对着天地怒吼,喊完之后,身心透着一股子通透,爽极了,大口的喝了一口酒,狠劲的咀嚼着越嚼越有味道的腊肉,这般生活,这般广阔天地,舒坦。
张浩微微一笑,学着裴裴的样子,怒吼一声,喝上一大口,火辣辣的感觉冲袭着全身,冬季的干冷并没有影响到二人此刻的好心情。
“我听说了,爸要调走了。”
两人并排躺在地上,身下是张浩所穿着的巨大羊皮袄,摊开能充当被子和褥子,穿在身上能让人足足胖上三圈,可见这羊皮袄的大小。
突的一句话,将幻想中的美好世界拉了回来,重新回到现实之中。
敌人,还在翻江倒海。
己方,有资格退出吗?
退出的代价即是生不如死,有些擂台,一旦你站了上去,输的代价是沉沦谷底,而赢的代价则是要永无止境的战斗下去,没有尽头,永远都没有尽头。
张浩已经站在了擂台之上,已经战胜了无数的对手,如今的他不需要再去寻找对手战斗,站在那里,就会有无数的对手蜂拥而至。
北王爷只有一个,北地称王其他的人怎么办,其他有野心的人怎么办。
曾经,张浩追赶别人,而今,他成为了被人追赶的目标。要想不被人追上,只有不断飞速的奔跑,不断的前行,不断的让自己与后面追者拉开距离。
有人曾经说过,如果你一辈子都在追寻成功的路上,你还算是比较幸运的,一旦你成功了,那你的灾难便开始了,泄掉那股子精气神却不能泄掉继续努力奋斗的现实。
裴裴口中的畅游天地,也只能当作梦想去奢望了,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和张浩真的放下了一切,不要说去畅游天地,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身边一旦没有了诸多高手的保护,头上一旦没有了上面赋予的光环,想要置他与死地的人很多,逃,或许也就只剩下逃了,逍遥自在,哪里会得到。
咕咚咕咚!
裴裴几乎就没什么酒量,此刻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很快就醉倒了,倒在张浩的怀中胡言乱语。
她累了,真的累了。
一直以来,躺了二十余年让她精力异常的充沛,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都不觉得有什么,几年来不断的将时间压缩去做更多的事情,那样她并不觉得累。
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每日的工作量小了,反而觉得累了,无形的压力不断的笼罩过来,她知道自己需要发泄,更加清楚承受要比自己多得多的爱人,更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
或许,他已经在持续了五年的奋斗之旅中,熟悉并且习惯了承受压力的日子。
抱着裴裴,给她唱着明显自成一调的歌曲,迈步走在荒芜的戈壁滩上,张浩豪情万丈,大声的呼喊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是啊,暴风雨来了!
裴跃进,即将卸任奉天省委书记,绝密消息,返回到京城担任副长老。
升了,实实在在的升了,这也是裴跃进未来必经的一条路。
是裴家最理想的宏伟蓝图重要一步,本该庆贺,裴家内部的人员都觉得一口气吐了出来。
裴建军卸任,弟弟接任,两者之间看似没什么区别,裴家的地位还在延续,可看看裴跃进的年岁,看看他的履历,那可是硬邦邦的后备领导履历。
好事是好事,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好事,提前完成了转变是好事,甚至有人猜测,裴跃进会提前一届入常也不是不可能,否则年底即将召开,又何必在意这半年多的时间呢。
真正的原因只有少部分人心里清楚,裴跃进的路还是从前的路,这提前的时间乃是有人推波助澜使然,而这‘人’,乃是以往站在裴家对立面的某个派系。
力主让裴跃进提前熟悉工作,分管主持一些相对重要的工作,连在委员位置上热热身都给免了,如若被外界知道这才是事实,诸多猜测就会凭空出现。
将醉倒的裴裴放在床上,走到屋外,看着天空开始零星飘下来的雪花,张浩给裴跃进拨打了一个电话。
“爸。”
“嗯。”从裴跃进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祝贺您。”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张浩继续说道:“我会拼一场的,大不了就跑到您老的麾下做一个寄生虫,享受一下在四九城当纨绔子弟的乐趣,到时您可别觉得女婿扶不上台面给您丢人了。”
“你这孩子……”裴跃进笑了。
“副长老大人,请允许小的回去送您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