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牌,往往需要好的对手才能衬托出你的水平,臭手和臭手之间,摆出来的牌局都没得看。
而高手和高手之间,稍显举动即会引得满堂喝彩惊呼,高!
第二天一大早,返回到调查小组所在宾馆的张浩,接连招待络绎不绝的访客,各种派系的中坚力量都跑来慰问。
来自启丰、范德彪等人分割长三角的头面人物也都来看望,市里的领导一二号都来了,虽只是稍坐了几分钟即离开,传递出来的信号却是实打实的。
经济第一重镇的一二把手亲自来访,什么概念,在上面一直占据着强势地位的重镇帮都来人了,这件事的处理方案可想而知该有个何种说法。
张浩始终淡淡微笑相迎,不表态也没有被袭杀后的愤慨,好似根本没有发生过那种事情一样,平静的面对所有人,直到真正的肉戏到来——冯敬生。
你在哪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当初被从张浩身边逐开,明显的没有被冷落,反倒更忙了起来,与张浩有关的事务也都是他在处理。
每一次见张浩,冯敬生都有种感觉,对方进步的速度太快,快的让你害怕。
最初还有提携之意,之后略有监视之责,再到后来从平等直面到略微低头。
一步步,每一次之后,冯敬生都不大想要见到对方,他不知道自己身上那点骄傲还能维系多长时间。
“浩哥,浩王爷,您可真是个事精,到了哪里都不安生。”
以前纵有误会,却不损两人之间远比常人的亲近,冯敬生说话也没有什么忌讳,很随意。
“哥,你是我哥,你没看到被人追杀的是我吗?我是受害者,我来到上海做什么了,
吃喝玩乐被人诟病纨绔子弟,没招谁没惹谁,这就让人出动大批兵马攻击了,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你如果不能做主,那就只有我自己来了,我想,很多人都希望我自己来处理此事。”
张浩扔给他一支烟,不屑的撇了撇嘴,这老冯每见一次面都要圆滑一些,照比第一次见面高傲无比还想要教训自己,圆滑了太多太多。
“真正的该是很多人都不希望你来处理此事。”冯敬生叼起烟,毫不在意的点燃,说出真心话。
“老冯,你是代表谁来,是命令还是请求,我这人喜欢直爽一点,现在我压着木头哥,如果我压不住了,他指不定做出什么事,
对了,还有件事没跟你说,我的人,已经乘坐专机赶来这里,启丰也将他的嫡系部队给我调来了,我不知道这些,够不够我上牌桌的资格。”
冯敬生脸色变:“张浩,你要闹大?”
张浩半步不让:“如果我自己都不能做主给自己个说法,谁又能真正的在乎我呢?你,还是你们?”
这话说的就有点重了,冯敬生脸色略显难看,不过早已习惯,在这位张大爷的身边没有点抗压忍受能力,人家没怎么样,你自己先把自己气死了。
冯敬生平复了一下情绪叹道:“唉,张浩,你还是如此的咄咄逼人,
你难道不知道,即便是你履历功勋战功卓着,也搭不起如此多次闹出事非,
上面,不少人对你都有意见,认为你立功是应该赏,可犯错依旧该罚,绝不能赏罚相抵,那样下去还有何纪律可言。”
张浩正色,将烟掐灭,一字一句的回复冯敬生:“如果有人觉得这也是我在闹事,那对不起,我还就闹了,这个中间人你以为做的舒服吗?
还是你觉得启丰比曲九舒服,哪怕明日就要灭亡,今日我还可以随心所欲而活,我要的是什么你一直都不知道,在你的心中也从未真正看得起我,是吗?”
冯敬生呆楞,想要分辨:“我没……”
张浩突然笑了,摆了摆手:“我不在意的,如果我在意,今时今日也不会有这般成就,说吧,你来劝我什么,实话实说,我的人,还有二十分钟到达浦东机场。”
冯敬生眯了下眼睛,紧了紧眉毛,将剩下的少半根烟连续抽了三口,大片的烟雾在他头部盘旋,掐灭香烟,站起身,望着窗外的繁华街道,声音平平,似在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张浩,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听不听在你。
这一次,上面希望不要闹大,太过掀起盖子的结局不好收场,你明白吗?
不管你懂不懂接受不接受,洪继祖,到此为止,至多,加上一个斩刀岩,
洪老头暂且不能动,盘踞南方几十载,有些东西早已根深蒂固,一时之间这毒瘤要是全部剥开,代价,太大太大。”
“这代价,是某些人的代价,而绝非所有人的代价,冯敬生,我本以为你会跟我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没想到还是这般市侩,还是这般功利,
我不相信红箭部队会说出这样的话语,如若是,那它存在的必要性也就没有了,连最基本的实话都不敢说,
冯敬生,这污浊的社会,早已将你沾染得不再一尘不染,我是红尘中人,而你,却总将自己摆在红尘之外,你配吗?”
张浩冷冷的看着冯敬生,从进屋开始他就在给他机会,一直引导着他,不想就这般撕破脸皮,不想将过去那点情份都丢掉,也不想看着这样一位特殊执行人员就此走上歧途,无奈,有些人注定了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冯敬生脸色剧变,一副我被侮辱了的架势,点指着张浩怒道:“你,你,你胡说八道。”
“是不是不需要你来回答,也不需要我来判定,冯先生,请。”端茶,送客。
冯敬生拂袖而去,临出门前眼中那抹狠辣并没有太过掩饰,张浩看在眼里,黒木也看在眼里。
“是不懂吗?我想,他是太懂了。”张浩给出了评价,黒木点头,不屑一顾,似乎他早就已经开始对这位有名的枪身不屑一顾。
手里握着的好牌,又岂是你三言两语之间消除,不自量力!
站起身,穿好衣服,迈步走出房间,看着属于贾海洋那间房房门紧闭,看来心理医生的效果并不是很好,一上午的时间,他还是没能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