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对于生命的探究一直未曾停下脚步,他神奇的表现等于给这探究突然间开辟出另外一条道路。
就连刚刚苏醒过来的滕豫章教授都主张让张浩作为实验对象,很多人都愿意相信,这位在学术界享有盛名的老人不会是沽名钓誉之辈,躺在病床上还不忘做出自己的贡献,他只是想要单纯的解读探究人类发展生命起源的密码。
裴老爷子预料到了开局,他也预料到了张浩不会拒绝自己,毫不犹豫的赶来,却没有预料到这些猛烈的攻势,他无法站在所谓公正的角度,他只能站在家里人的角度,想法跟张浩相差不多,要说自私谈不上,只是在一和亿之间,衡量生命等值价值的多寡。
按照数字理论,一自然要服从亿,可这一也是生命,亿也是生命,并且这亿还是不可知不确定,而一却是实实在在存在,以虚无缥缈来对抗真实存在,究竟谁更重要。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永远都不会有答案,对是对,对是错,错是对,错是错,万千心,万千答案。
如果没有特殊小组这层身份,如果没有创造出军队中装备的特殊价值,张浩绝没有如此足的底气,索老爷子锁链子索大炮更没有底气拍着桌子痛骂,臭知识分子。
泥腿子、知识分子,传承自战争年代,某些矛盾就一直没有调和过,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能够精诚合作,可在很多问题上却难以找到一个可以沟通的共同点。
用索老爷子的话,张浩是军队的精英,每年创造的既得价值过千万,并且还在持续增加,所领导的科研小组如今也颇具成效,维修指南模块也初具规模,你们这些知识分子以一个什么莫须有的理由就想要夺取部队的精英,简直是胡闹,滑稽,不可理喻。
坐在病房的窗口处,屋内有空调,可张浩不想感受着一种循环的温度,暖热的微风从窗口吹进来,手里夹着一根烟,眼神空洞的望着楼下青青的草坪上人来人往,远处水泥路上车来车往。
裴裴坐在一旁,手里捧着一本书,细细的品读,可任谁都看得出来,此刻她眼中流转的不是思考,而是淡淡的忿恨,对谁?自不必说,那些想要让爱人成为小白鼠的家伙们。
黒木拿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脚搭在医院内墙壁上固有的扶手上,手里依旧是一本笑话书,这世界的笑话只有那么多,黒木却依旧百看不厌,哪怕不甚好笑。
虎狼则坐在房间外的公用椅子上,抱着臂膀,垂着头,闭目养神,耳朵时不时的会动一动,那是有人靠近的时候。
以他的世界观更加无法理解此时此刻的一切,浩哥救了一个人的命,现在还被一群人诟病为自私,这他娘的都是什么理论。
想想要不是浩哥现在错综复杂的背景关系,早就被拉走了,虎狼不知道啐了多少口
正如张浩所说你无从恨,除了别有用心之人外,大家提出来的建议错了吗?没错,你所能做的只是沉默着,等待着,并且给自己找到一个答案,除此之外,做什么都是错。
“要是我,杀出去,坚决不做大家认为的好人,做一个无愧我心的坏人挺好的。”
常说,杀戮是罪,张浩认为,救赎在特定时刻更是罪。
外面风起云涌,医院内暗流涌动,唯一保持着过往平静的就是这间病房,虎狼和黒木两人守门,一些妄图用自认为大公无私大道理来劝慰张浩的人,都被拒之门外,再有过度言语,扔出去。
张浩这一生,经历过几次大的情感波动情绪变化。
背上行囊踏出小山村;咬着牙坚持着留在了春城;对裴裴发出那条求爱短信;第一次越货,第一次杀人;与比天高的大人物对抗……
却从没有一次,对他的人生观触动如此之大,竟然有完全颠覆固有思维模式的趋势,不管过去遇到什么样的麻烦,总还能够坚持着傲娇着不去妥协。
可现在给了一个让你身披正义的选择,代价是需要付出你所拥有的很多东西,乃至失去自由和思想,如何做抉择,如何选择?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什么是大义?什么是自私?
张浩想到了中间人这个词汇,自嘲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