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平听到了女儿的呼喊,
汗渍浸透了衣衫脸颊之上挂满了汗珠,
用衣袖在脸上抹了抹,展露出最幸福最满足的笑容,小跑过来提前迎住了她,双手抱起了女儿,这一刻,
杨国平是真诚的,不以道歉为由不以做错事不可原谅,父爱的真挚不会因为任何外在环境因素的改变而改变。
“爸爸,给你好吃的。”杨丹可爱的将手里一袋子她认知中的好吃的好喝的递给父亲。
“欸,丹丹真乖,爸爸不吃,丹丹自己吃。”杨国平看到了远处那辆车子,
眼神中透着股羞愧黯淡之色,当时鬼迷心窍觉得为了自己的幸福一切都是值得的,
纸醉金迷的生活才是适合自己的,别人能够拥有的自己也能够拥有,
直至今日他仍觉得自己可以,只是选错了对象,
午夜梦回时常常会梦到迎娶张孝娟时的情景,那时的自己认为她是天下最好的女人,经历了一次失败之后,他仍觉得是,自己的错错不在贪欲,错在了不该为了女人产生贪欲,有这么可爱的女儿那般贤惠的妻子,还在奢求什么。
“爸爸,爸爸,妈妈昨天晚上又哭了。”杨丹有些小委屈的向父亲诉说母亲的哀痛,
或许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哭,但她知道曾经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家中永远洋溢的是欢声笑语。
“丹丹乖,爸爸不好,惹得妈妈生气了,你要陪着妈妈,让她笑起来,知道吗?”杨国平是个感性的人,否则也不会做出那般惊天动地的大事。
“嗯。”杨丹重重的点头。
坐在车中,杨丹没有去问舅舅为什么爸爸妈妈要分开,
姥姥姥爷一提到这件事脸色就很不好看,她也因为执着的询问第一次被母亲狠狠揍了一顿,打完之后张孝娟搂着杨丹哭了足有半个小时,
那是第一次,杨丹觉得自己并不该让妈妈不高兴,从那以后,她就很少会在家里和长辈的面前表露出内心的渴望和疑惑。
张浩也没去给孩子解释,他解释不好也解释不清,只是摸着外甥女的脑袋,尽可能将温暖传递给对方。
接回了杨丹之后,张浩和裴裴上山去看望爷爷,
黑木早已经先一步上来,独自坐在炕梢自斟自饮,老爷子穿着好好的衣服靠坐在温暖的炕头,见到爷爷的那一瞬间,
张浩差点哭出来,曾几何时一直是绝对硬朗形象的爷爷,在随着一年年的年老体衰后,终于无可避免的在别人面前露出了疲乏的老态。
见到最疼爱的孙子,张老爷子笑了笑,指了指温暖的炕头,又指了指桌上的酒。
裴裴脱掉鞋子,上炕坐到了老爷子的身边,她能够清晰的闻到张老爷子身上属于老年人的那股特殊味道,
其中夹杂着一点点刺鼻的烟味,超过一定天数未洗澡的味道。
人老了,必然的会有一些邋遢的细节表现,鲐背之年的老爷子还能够每天刷牙洗脸整理胡须,已经实属难得,
看到老爷子的头发长了,裴裴丝毫不嫌弃的凑过去说道:“爷爷,我给你剪剪头吧?”
“欸,好,好。”老爷子的眼眸开始有了混浊的迹象,裴裴眼中闪过淡淡的阴霾,张浩凑上前:“爷爷,我学了一套按摩手法,人家说能够舒筋活血,试一试?”
老爷子眼皮一翻,一道精光从眼中射出,老则老之,一天精力不足的时间越来越多,但那股子过往的精气神没有全部丢掉。
裴裴知晓爱人要做什么,跑到厨房灶坑去添火烧水,准备一会儿给老爷子洗头剃头。
张浩的手一搭在老爷子的肩膀上,老爷子就突的伸出手抓住孙子的手,半回头盯着张浩半天之后,闭上眼睛松开手,腰板突的挺直了。
用异能在老爷子的身体内绕了一圈,身体机能的完全老化加上陈年旧伤的侵袭,已经到了一种枯树无法逢春的地步,雾状能量所能做的无非是给这枯树注入一点维持不会持续快速衰老的药剂。
十五分钟过后,老爷子睁开了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九十多年了,够了够了。”
张浩没有回答,他有他的坚持,不再是过去做应声虫听着爷爷一点点灌输给自己各种在经历了社会洗礼才知道是真理的东西,即便是真理也要看看是否适合,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有用的,这既是现下张浩与过去不同的地方。
老爷子没有再说什么,舒服的享受着孙媳妇给自己洗头,然后闭着眼睛盘坐在炕上,一动不动的接受着裴裴用很早之前买回来的推子给自己理发。
黒木不断的喝酒,看到老爷子精神状态有所好转后,
饱含深意的看了张浩一眼,没问也没去好奇,既然有超越人类认知的单兵强大实力,就不能否定这世界上还有一些用科学解释不了的能力。
黑木喝多了,就在老爷子的炕上住下。
精神好转一些的老爷子还是按照这段时间精神逐渐转弱的状态进入睡眠,到了什么岁数做什么岁数的事,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位置的事,不会因为一些不属于自己可掌控环境数据的改变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