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到此为止,能这么简单吗?
裴跃进和黒木并肩站在医院的天台之上,有黒木在不需要担心对话被人偷听,一人一支烟,迎着夜冷风,凭栏而站。
“这算是好运气还算是霉运呢?”黒木背靠着天台的栏杆,跟着张浩一路走过来,也算是见证了他成长,黒木真不知道上苍想要把这个从小山村走出来的青年炼成什么样的钢坯,还是想要直接一气呵成,将对方打造成为绝世神兵。
裴跃进手肘撑在栏杆上,望着下面忙碌穿梭的景象,军区医院难得有这般忙碌的时候,车来车往人来人往,地方和军队两相通力合作,对事件的发展进行深入调查。
“这将会是他青年阶段最大的一道坎、最难的一道关,难啊,我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或许这就是他轻松得到了裴裴的代价吧,
除此之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门户之见、门当户对、青年才俊似乎这些约定俗成的东西曾经的他都不曾拥有,打铁还需自身硬,他找到了一条我必须承认最佳的道路,代价,我们付出了,他也付出了。”如果录音的内容能再多一些,再详细一些,裴跃进也许就不敢相信张浩能够继续承受压力。
“所图不小。”黒木给出了比较公正的评价,对莫天赐。
年纪轻轻玩谋智玩到了出神入化,同修武力值不弱侵入此道多年的高手,心狠手辣对敌人毫不留情,功利心目的性强大到可以为了目的而改变自己存世的方式,如此年轻人,所图欲望非常人所能理解。
“不小,能有多大。”这,即是裴跃进的自信,深得其中滋味后的自信,
站在武学宗师的角度看一个自幼修炼武学初出江湖的年轻高手,有道其稚嫩的资本,哪怕这年轻高手号称第一年轻才俊,年轻一代第一高手,青主意,前提是他这一代,面对沉浸此道几十载的真正大佬宗师,他们正在走的不过是自己在十几年前甚至几十年前走过的路,尽管更为锋利一些更为风搔一些。
“他不是你。”黑木看问题的角度倾向于张浩,这个他指的就是他。
“所以,现在这件事只能是沉于底底,很好的一柄利刃,操作好了伤筋动骨不难。”裴跃进带着那么一点可惜了的神色,玩味的笑了笑。
“你是在等待他成长起来用?”有道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张老爷子张老怪常年跟在几位海里领导的身边,耳濡目染下进步想要不快都难。
黒木在十几年前也是整日跟在高级领导高级将领的身边,见到了太多学到了太多感受到了太多,智慧在微观上可能不足以成事,但在宏观上的眼界却丝毫不差。
“也许吧,没想这么多,兴许会当做将他牢牢绑在我女儿身上的筹码,要是敢对我女儿不好,这招杀棋也不错。”裴跃进掐灭了烟头,难得不公德一回,随手扔到了天台之上,迈步走下楼。
黑木笑了笑,裴裴和张浩,还真的是上苍将他们的心一点点拉到一起。
历经千难万险,终证大道,道路上蜿蜒一些曲折一些,九九八十一难方得真经,苦点累点乏点,只要信心不缺失,也是喜事。
病房中的张浩关闭了房间内的所有灯光,看着窗外月光的铺洒银光,默默的望着,一言不发,一个动作都没有。他不是在担忧什么,而是在思考一个谁都想不到的问题。
“我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呢?面对着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我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呢?”
张浩在思考,脑中浮现了很多很多,从那一夜开始,从女朋友被人抢走那一夜开始,从拿着板砖老套的救了一回美开始,从有了异能开始,从开始想要追求张晓岑开始……
一幕幕,如电影般流过,带着些许的沉重,带着些许的灰暗,血色一点点的浓郁,血色一点点的膨胀,血色一点点的爆发,
无法解读的过往中,一次次的拼搏,一次次的无奈,一次次触底后的爆发,成长的代价付出了很多很多,
直至今日,似乎已经不再惧怕冲袭而来的麻烦,不再惧怕一个个可能的敌人,想了半天,真的不怕了,得到的已经远远超过了预期,拼搏和战斗是唯一保存胜利果实的方式,后撤保守只能让胜利果实被人所夺。
害怕死亡吗?
张浩问了自己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所有问题的关键,失去一切都不担心,失去一切不过是恢复光脚的状态,大不了被打回原形,大不了重新做回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可生么呢?
生命是否可以不在乎呢?张浩需要给自己寻找一个答案,莫天赐成为了他脑海中的假想敌,强大的敌人逼迫他不得不将这个问题摆到了台面之上。
怕的代价是什么呢?将不再拥有光脚的状态,将不再是勇猛无敌谁也不惧,将不再是那个敢于面对一切的张浩,会怕,会躲,会选择逃避,结果是什么不言自明,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