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晴朗天空,屋内的清爽空调冷风,烟雾与茶香混杂,围在椭圆型会议桌前的诸人各有各的动作,或是低头或是扬头,视线并无交集之处,各有心思各有目的,可当向云咄咄逼人近乎于彻底决裂审讯模式一出之后,在场的人都暗中将注意力集中起来,这向云难道不知道张浩在春城的势力吗?黑白两道都有死党死忠,纵然拿下了对方又如何?
所图不小啊!
张浩平静的望着如斗胜公鸡般趾高气昂的向云,对方似乎觉得已经抓准了脉门,攻击收到了效果。反倒是薛成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面对一般人如此可以,可张浩是一般人吗?
胸有成竹的张浩点了一支烟哼了一声示意向云继续,用裴裴的话说经济问题是问题,可要单靠经济问题说事,最好要拿出一个最低标准五千万的说辞,否则根本就摆不上台面。有些人拿张浩当张浩来对付,注定会失败。
早有两条准备好的方法,可应对相当多共同的局面。一为强力作用,抛开什么企业、生意、职位,老子纵然是耍无赖谁还敢说什么吗?只是过多以一号小组成员身份做事或是凭借武力解决问题,会被一些人觉得没有技术含量,总想着用一些没技术含量的招数来对付自己麻烦会很多。二即为万法自然的规律,不管是什么样坚实的联盟都会有被攻破的区域,自己的张浩电子不就是例子吗?千里江堤溃于一旦,对方构建的一切也不是那么坚实。
不过还没等张浩出招,已经有人替他出招了,向云带来的两名贴心下属之一,送来了一个最新的通报,常洪刚刚又开口了,以一种懒散的姿态表现出恍悟的模样:“哦,我又想起来了,以前想要招张副总工做我的女婿,自然要投资点啦,那辆车差的三十几万,我私人出钱给补的,当时公司又需要一辆车,索姓就把他那辆福特买了,当时做账手续非常麻烦,我就做主直接以物换物了,差价我将钱补入了公司的账面。”
向云很愤怒,可他知道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企事业单位的纪委,走的是程序,要想做到保密或是一些专业领域的严谨,在总公司兴许还能做得到,这里是J省,常洪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上面又有张浩这么个领导在,看看,这边会议室内刚僵住的问题,那边马上就有人通知到了常洪。一个供电分公司,怎能没有自己的小金库,之前调查购车那些抵账的招待费用早就被补足,怎么说都行,你说是钱款项目不明也行,你说常洪早就补足了这笔钱也行。而常洪拿出几十万并不会有人质疑他的财产来源不明,干了这么多年领导,一年都要赚到几十万明面上的收入。
理由、证据,属于胜利者。
常洪这般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他是有失职之嫌,可张浩却被整个摘了出来,这时候已经由不得向云撤退了,尽管他也不想撤退,但有着地方政策的干扰,有着总经理的维护,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很难打开突破口。
啪!
如果说之前摔打火机是清脆的声响,此刻则是闷闷的重响。
“向处长,我希望你能说的清楚,凭什么要怀疑我?”
向云眉头一皱,很正常的官方说辞:“有人举报我们需要核查,张副总工不需如此。”言外之意,这即是我们的职责,你无权深究。
“哦!”张浩扬起声调:“那是否我也可以举报说你向处长在春城接受吃请并且大肆铺张浪费的花销,还在娱乐场所驻足,并且接受现金贿赂呢?”
“请你说话注意,凡事都要讲证据的。”向云挺愤怒的,自身处于了即将爆发的边缘。
“那好,既然向处长想要证据,我就拿给你。”张浩向后靠坐,拿出手机冷笑着。
“我要举报来自总公司的检查小组向云向处长……”张浩刚开口的时候,向云还胸有成竹的,认为这家伙太过幼稚,什么事都不是光用嘴说的。
可接下来张浩所说的一切,却让他觉得山崩地裂,有些难以接受,会有这般无耻之人,运用这般无耻之行为。
“他在XX酒店胡吃海塞,大肆铺张浪费,在XX按摩中心找了几位小姐,并留宿。在留宿期间,接受巨额的现金贿赂。”似乎是将从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可接下来陆续而来的‘证据’,彻底让向云傻眼了,也让保持会议继续下去的诸多领导傻眼了,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在张浩的坚持下,会议继续,薛成江提出了反对意见,隐晦表示张副总工的做法有些不合规矩,红口白牙不能随便以这类话语来针对总公司纪检人员,更不应该让大家都在此等待。
“怎么,薛总工觉得有些我在信口胡诌吗?”张浩斜眼望着薛成江,态度很明显,你要跟我现在撕破脸皮吗?
薛成江咳嗽了一声:“哪里,既然张副总工觉得自己能够拿出实际的证据,我们也不妨等一等,看一看。”
薛成江不说话,别人自然也不会主动站出来与张浩对立,更何况王平这边的态度大家都很清楚,看来此事弄不好就是一身搔,还是不要靠前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