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乡游子,每逢佳节倍思亲!
日益紧张的春运无法阻挡返乡的人儿,无论多难无论多累都要在相聚团圆的春节赶回到家乡与亲人们共同辞旧迎新。
伴随着大多数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年味似乎越来越淡,新年从过去的翘首企盼逐渐转换为了一种精神寄托,在新年之际,给自己忙碌了一年的心情好好的放一个假。
在家乡附近工作的,过年想躲个清静;离家远行工作的,过年想要放松心情好好休息一下。
张家早就从杨国平的口中得到了张浩要带女朋友回来过年的消息,进入腊月就开始准备,从内到外从上到下,几个月前张浩蹲笆篱子所带来的阴霾尽数散去。
当时兴隆村聚众抵抗不法分子的事情还得到了镇党委和市里相关领导的赞许,上官杰倒台后这件事被挖了出来,村民们的抗拒也就成为了抵御不法分子的优异表现,事物的两面性在此显露无遗。
本来村里还有些闲言碎语,老熊家和老张家的小子都蹲了笆篱子,是不是真像他们自己讲的那样呢?流言蜚语在乡下传播的速度只需要一个火苗,即可瞬间燎原。
张家长李家短,王家婆娘出墙来,在乡下别觉得有什么是秘密,只要你做了就一定有人知道。幸得孟秃子衣冠楚楚的回到了村里,一套崭新的西服,老人头的皮鞋,抽着二十块的香烟,喝着几十块的酒,本就是二流子中的核心人物,回来后就聚拢了一帮人吃吃喝喝,都在一个屯子里住着,谁不知道谁,从前孟秃子是什么熊样?
家里能找不出两套新衣服,一个月骗吃骗喝吃救济,抽着烟叶子吃着救济粮,一年把农用地包给别人种那点钱再加上四处骗点,勉强生活着,现在呢?兜里揣着百元大钞一叠叠,三四千块用他的话说小意思,这是浩哥给开的过年钱。
浩哥这个称呼,逐渐随着孟秃子的宣扬开始在十里八村响了起来,连带着老张家的人也都是跟着沾光,见到谁不是高人一头,听闻熊威和张森在城里也都是混得不错,村里一些从前跟他们玩得比较好的人,开始动了心思。
几次回来的大肆消费,并不能让村民们觉得如之何,孟秃子回来的宣传,更加直观的让他们感受到了有钱人的状态,那种视觉冲击力太强了,想想一年前的孟秃子,再看看现在的孟秃子,由不得他们不信。
张老实家每天都很热闹,多少年的老哥们总是时不时的来招呼张老实去喝酒,平日里觉得张母王秀梅有些大嘴巴的妇女们,也都刻意的接近她拉关系,一时之间,张家似乎在村子里有了特殊的地位,就连村长乃至镇长都知道兴隆村出了三个有钱人,在省城混的很好。
“老妹啊,你也知道我家那小子是什么货,土里刨食难啊!”王秀梅娘家人。
“弟妹啊,日子不好过啊,收成是好了,可这花销也大啊!”张家的妯娌、大姑姐。
“婶子,家里有啥活就吱声。”张家的小辈。
“姑啊,把你家的好酒拿出来给尝尝呗。”娘家的小辈。
王秀梅本就是性格向外,平日里碎碎叨叨愿意说,以前是三五个爱说的凑到一起没事聊着千百遍不厌倦的话题,现在是每天都有家里这样那样的亲戚来家里坐一坐。她不傻,她知道这些都是因为什么而来,无非是想着能够如同孟秃子、杨国平一般,跟着到城里去找吃食,孟秃子那样的外人都可以,难道还差我们一口饭吃吗?
每天晚上在炕上,老两口都是笑着入睡,如果说还有点愁事的话就是这亲戚里道的实在太多了,两人明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也不好开口应承什么,应了一个就要全部应下,儿子那边到底是个啥情况他们也不知道,只能敷衍着不承诺什么等待着儿子的归来。
大年三十的上午,张家一下子亲戚多了起来,同村的不说了,王秀梅的哥哥嫂子、姐姐姐夫分别带着家里二十和十八的孩子从外村赶到了张家做客,不消说目的是什么很清楚,哥哥家的小子不想在家务农,姐姐家的丫头不想嫁在农村。
对比张家,熊家还好点,张家那边也是门槛踩破,一大早张森带着在春城落户曾经高高在上的姐姐到张家拜年,要知道过往的几年,熊威和张浩都是要张森姐姐家去拜年。
“张浩来电话了,路上有点事,估摸着还得一会儿才能到。”张森在张家很随便,三家孩子从小就亲如兄弟,三个家都跟自己家一样,从怀中掏出了一盒烟递给张老实:“叔,这玩意好东西,特供的,只有领导人能抽得到的东西,可是绝对的稀罕物。”
书写着特供字样的熊猫香烟,张森在韩娇那里弄到了一条,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意味着神秘和权势,每一个烟民都或多或少的听到过类似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