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全新的证据在今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在安欣、张彪各自的突击审问之下,他们大概梳理出了整件事的脉络。
起初是李睿在京海一家赌场输输赢赢之下欠了巨额债务。
他向江妍借了钱去抹平旧账,却又想追回本钱。
这家赌场明面是徐江名下的木材加工厂,因此李睿银行账户会有大额流水,并且和徐江、江妍两人有关。
李睿在江妍被绑架当天下午受到催账威胁,他迫不得已到城西黑市卖掉江妍的奔驰车,想要通过这笔钱在澳门打个翻身仗。
结果在澳门的赌场输到分文不剩,甚至又倒欠赌场近百万。
刚开始李睿想要骗赌场老板将自己送回内地,老板自然没上当,接连几天的折磨下来,李睿在昨晚终于妥协向江妍求救。
“就这么凑巧吗?”安欣手上转着笔。
张彪坐在桌子上说:“我倒觉得不巧,明显有人安排,从江妍被莽村的人绑架开始,被停职,接着被枪击,扯上人命官司,得亏怀孕才能在医院待着,结果又被人持刀袭击。”
“江妍确实多次跟我表示江氏总经理一职在重新评估。”安欣打开保温杯看着沉沉浮浮的茶叶。
陆寒从一堆笔录里抬起头,“但是像她这样身家的人,为了保住总经理的职位,采取一些措施去打击竞争对手才对。”
安欣赞赏的拍了拍陆寒的脑袋,“可以啊,继续说。”
“那倒推她该怎么保住自己总经理的职位?那就是让竞争对手失去竞争资格是最有效的,就像现在一样。”
陆寒受到鼓舞,更滔滔不绝的讲起来,“所有指向她的证据现在全部打向江氏集团的代理总经理江也,局面瞬间变成对她有利,这就是很大的疑点。”
“你要这样说,她牺牲掉自己的名誉先担黑锅就为了拉一个竞争对手?江氏那么大个集团,光对付一个有用吗?还是来一个就进一次市局,搞个犯罪嫌疑人在脑袋上顶着?”张彪连眼皮都懒得抬。
陆寒被他一顿挤兑,差点忘了自己脑子里分析出的长篇大论。
他扣着笔,继续说:“对,这也是疑点。江妍是江也父亲的养女,他们并不算亲生兄妹,但也正因为是养女,江妍在江氏的职业上限应该就止步在京海江氏的总经理上了。”
“所以无论往后有什么人,现在和她竞争的就是直接威胁到她的利益,这就是她的动机。”陆寒用笔挠了挠眉间,“我有理由怀疑江妍和江也之间另有什么仇怨,不光是为了总经理这个职位。”
“你有什么理由怀疑?”张彪拧眉挑剔道,“办案讲证据,现在的证据就是指向江妍在此事中是无辜受牵连的。”
“那江也呢?楼早的老板,江氏的代理总经理,他在这起案件里扮演什么角色?”安欣先是向张彪提问,又欣慰的拍了拍陆寒的肩膀。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需要审问调查的事情,而不是去纠缠所谓的另有仇怨,只要江也交代清楚问题,一切不就明白了吗!?”
陆寒知道张彪说的是现在该去做的,但是他不想放过江妍这个难圆其说的事,他感觉抓住不放查下去,肯定有重大收获。
张彪见人沉默,利索地收拾东西,“行了,我也不跟你掰扯了,早点结案早点去查下一个,难道整个市局就围着高家转?”
安欣叫住已经大步流星走到门口的张彪,“自从李响调走之后,你做事浮躁了很多。”
“响队在的时候我也这样做事,不是吗——”张彪回过头看着安欣,一字一顿的说,“安欣,安队长?”
安欣听出张彪的不满,也清楚他心中的不忿。
为了李响,也为了张彪他自己。
安欣没再说下去,他知道再说下去肯定会吵起来,他一如往常的瞥过头去。
张彪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怒气冲冲的离开。
陆寒垂着头说:“师父,我好像给你惹麻烦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和他共事,他心眼不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