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暮燃香祭拜过后,是天子至高台献礼,上香叩拜。
台阶之上,落满细碎的小雪,看起来又湿又滑。
历代帝王行走不便的时候,都是太子代为祭天。
只是如今,大昊没有太子。
庆丰帝目光落在那高高的台阶之上。
身旁众人,皇子百官,一时无人言语。
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沈子墨突然走到庆丰帝面前,跪地行礼。
然后他抬头看着庆丰帝说道:“父皇身体有恙,不宜登高。”
百官屏息凝神,彼此目光闪烁,不敢多言。
洛家之事,牵扯太多,几个月来,陛下一改往日行事作风,手段雷霆,少有姑息。
死了很多人。
如今事情告一段落,大家也还是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庆丰帝垂头看着地上的沈子墨,轻轻的问了一声:“是吗?”
众人为沈子墨捏了一把汗。
沈子墨:“是!”
“那子墨觉得,该怎么办?”
“按例,皇子可代天子祭。”
庆丰帝笑了笑,那笑容映着雪,无端地让人觉得冷。
“子墨说一说,哪位皇子合适?”
“此次平叛,七哥出力最大,有他才能让事态这么快的平息下来,代您祭天,理应是他。”
庆丰帝有点出乎意料的样子。
“你真这么觉得?”
“是。”
庆丰帝扭头看向沈宸:“老三你觉得呢?”
沈宸转头看向站的离众人远一些的沈云崖,那人一张侧脸落在雪里,沈宸觉得雪再大一点,这人就要看不见了。
也不知道长那么白干什么!
沈宸看向庆丰帝笑道:“八弟说的对,儿臣深以为然!”
沈云崖听见了这边的对话,画一样的人儿转过头,看着大家一咧嘴:“唉,各位,别这样,这叫捧杀,哥们儿实在有点不好意思,瞧瞧,咱这脸都红了!”
沈宸:这货为什么长了一张嘴!
庆丰帝都有点不忍直视。
但是经过沈云崖这么一闹腾,原本肃穆又暗流涌动的氛围顿时没有了,身后的官员们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大家看向沈云崖的眼神都带着点感激。
庆丰帝:“磨蹭什么呢,上去啊!”
沈云崖看着他:“啊?”
“你啊什么?”
“真要儿臣爬上去啊?”
庆丰帝面无表情:“你也可以跪着挪上去!”
沈宸非常及时地接话:“父皇说得对,那样就显得更虔诚了!”
沈子墨:“我也这么觉得!”
沈云崖手挡在自己脸上,朝他们龇牙:“咬你俩!”
“父皇提的,有本事你咬父皇。”
沈云崖转身上台阶:“不好意思,没本事,不敢!”
他就这样嘴里说着玩笑话,脚下一步步朝苍暮走去。
没有人知道,嬉笑玩闹掩盖下的沈云崖,看着越来越近的苍暮,心里有多紧张。
这紧张其实特别没有来由,但是沈云崖就是紧张的感觉脚下步子都迈错了,他有点担心,自己要是一不小心滚下去可怎么办!
想着想着,他竟然在一半台阶的地方停了下来。
万千目光交织在身后,其实这个停顿,相当的不合时宜。
但他一颗心咕咚咕咚跳,着实想平复一下子。
好没道理,没道理到沈云崖几乎有点委屈。
他可以做到对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都条缕清晰的分析好坏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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