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崖回到自己的院子,跟南楼说了账本的事情。
“老三昨晚那么急就赶回去,这事他自己是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做的。”
南楼问:“殿下是怎么想的,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
“只是等?”
“对,这件事老三肯定要回去跟宰辅从长计议。国师大人的动作不会慢,账本就算拿回来了我们也不能露出急切的样子。得先让老三着急,不然我一急,他的顾虑就多了。”
“我们从现在起把这件事丢在一旁,等三殿下开始催了再捡起来?”
“嗯,我无所谓,他就会坐不住了。”
“殿下,我们今天剩下的时间做什么?”
以前一直闲着不觉得,现在沈云崖天天忙着去书院,偶尔一下有了空,南楼总觉得得做点什么才正常似的。
沈云崖一扬眉:“出去玩啊!”
南楼来了兴致:“去哪玩?”
“去赌坊。”
“啊?”南楼一惊,脑子里先想了一遍自己主子什么时候沾了这个癖好,然后才恍然想起来他前段时间让自己查的东西。
“殿下是要去见胡太医的儿子?”
“见什么见,那叫偶遇!”
沈云崖第一次去到御书房跟胡太医正面接触过后,发现这老太医实在太沉稳了,可能御前伴君多年训练出来的定力,问什么都看不出来端倪。
但是他母妃当年整个孕期都是胡太医一手负责各种诊断,按这情况来讲,就算最后的消息是有别的漏洞传出去的,胡太医也应该是知情者。
他想过私下把胡太医弄出来,用点法子让他张口交代清楚,但是一个伴君多年的老太医,沈云崖怕他留有后手。
这事情直到现在都没有风声传出来,说明知情者一直把秘密保守的很好。
而且守好秘密,应该对知情者而言也是一种保护。
一旦说出来,对沈云崖和对方而言是鱼死网破,两边都没有好果子吃。
而且,沈云崖的确不知道,整件事情里,胡太医是不是唯一的知情人。
毕竟牵扯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不敢大意。
所以他想从胡太医身旁家人入手,一查,这胡太医医术高超,为人算是清正,妻子给生了六个女儿,年近四十的时候偏室给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但是偏偏孩子里有一个先天不足,各种汤药吊着,也就活到了五岁。
老太医中年丧子,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剩下的那一个孩子,免不了就犯了娇惯纵容孩子的毛病。
惯子如杀子,这孩子长大后变成了日日混迹在花街酒肆的一个赌徒。
沈云崖当时听着这老太医儿子的种种事迹,其实还是十分的感叹的。
主要是整个轨迹看下来,如果不是有了苍暮,自己心里有了惦记,如今他很可能就是那人现在的样子。
南楼:“殿下,我们现在就走?”
沈云崖坐在椅子上仰着脑袋看他:“好南楼,你家殿下快饿死了,能不能先投喂点好吃的,昨天一天都是胡乱垫的没有正经吃饭呢。”
南楼看着他委屈地向自己讨饭的样子,觉得这人还是以前那个心思纯澈简单的主子,想他如今身在局里,不得不弄得一腔筹谋算计,直感觉心疼。
“那殿下先等等,我去催他们现在就弄,让人马上就送上来。”
沈云崖乖乖地点头。
饭菜很快送了上来,这不早不午的时间,沈云崖坐在桌子前面,小兔子一样把桌上的菜都扒拉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