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崖话说得直白,沈昱再纠缠下去就不好看了,他冷哼一声,手上拿起画走出了包间。
耳边终于清静下来了,沈云崖嗑着瓜子,开始专心地听书。
“大伙都知道,我朝国师之位,从太祖即有之。但是诸位不知道的是,直到崇英帝鸿武年间,国师之位,才愈加尊崇!”
那说书人停下喝了口茶水,悠悠问道:“诸位知道,这其间发生了什么吗?”
底下众人有摇头的,有相互间茫然相对问对方知不知道的,众人皆答不出。
坐在人群后面的一位青衣的书生,坐的腰背笔直,最后见大家无人回答,于是用不高不低的嗓音回了一句:“洪武六年的灭佛行动。”
说书人惊堂木一拍,“这位公子说对咯!我朝历代君王,皆顺天而为,及至百姓,亦信天运。朝堂上天运在国师,民间天运在佛堂,几十年下来,国运兴隆,百姓安康,本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底下有人问:“那为什么要灭佛?而且直到现在我们大昊的寺庙也不多,连这么大的胤都也只有一个崇元寺,去趟寺庙,快马加鞭都得要一整天。”
“崇元寺从前叫做护国寺,是洪武年间收归国有,改了名字,才留存下来的。”
“为什么呀?”
“因为洪武年间,大昊出了一位妖僧。”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想不到一位出家人能妖到哪,莫不是妖怪变的?
就有个半大的少年开口问道:“僧人是狐狸变的?您不要唬人,我娘说了,那些狐狸成精的故事都是假的!”
底下一阵哄笑。
说书人微笑着摇了摇头,“他自然不是什么精怪,只是犯下了大错,以至于殃及大昊所有的寺庙。”
那少年问道:“是什么大错?”
“这个就不知道了,所有相关的记载都已经被毁掉了。只是自此,大昊万里疆土推翻了不知道多少佛像,烧了不知道多少寺庙,死了诸多的出家人。之后,国师之位达到至顶尊崇,直到今天。”
底下有个细心的人,手指掰掰算了算时间,“咦”了一声,抬头看向台上,“按时间算,那咱今天的老国师,是经历过这一段的?”
说书人点点头,说道:“不错。咱们这位老国师经历传奇,自小便被上一任国师带在身边,早早就定下了是亲传弟子。所以老国师当年迟迟不收弟子,坊间到处传言,怪他当年太早遇见自己的师父,所以轮到徒弟的时候,就迟迟不来了。”
底下那少年叹道:“那不就是说,当年老老国师遇见的一切,老国师是都知道的。诶,我要是相识老国师就好了,怎么也要问问那妖僧是怎么回事!”
周围人都笑他,“跟老国师相识,你还真是想得美!”
“就是,那老国师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哪轮得到你相识!”
少年不满地撇撇嘴,垂下头不说话了。
这时人群中突然又有人问了一句,“那妖僧是什么寺庙出来的?”
说书人笑答:“铁槛寺。”
沈云崖其实也就是耳朵在听,真正进脑子的没有几句。
他在想,我跟老国师虽不相识,但是我跟小国师相识啊,特别熟,光着在床上翻来翻去的那种熟。
简直熟透了!
妖僧什么的,我要是想知道可太容易了!
但是沈云崖没有半点兴趣。
他这会嗑着瓜子,但是看起来坐立不安,总有哪里不舒服似的。
南楼终于看不过去,问他:“殿下,你椅子上面有钉子?”
沈云崖面无表情地说:“没有。”
“那您是肚子疼要上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