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暮拿着帕子一根根的擦掉手指上的血迹。
最后才又把目光投向了门边的沈云崖。
沈云崖瑟缩在那里,不敢抬头看他,颤抖的像是一只冬天里的鹌鹑。
苍暮走过去,一步一个血脚印来到他眼前。
沈云崖垂着头看着他的脚停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好一会儿,苍暮却什么都没有说。
沈云崖看不见苍暮现在是什么表情,这一刻他除了发自心底的恐惧,想不到别的。
那双脚在他面前停留了一会,突然毫不留恋地向外走去。
他要走!
那一瞬间沈云崖的大脑滑过这个念头,他要走,他要就这样走掉!
他要把我独自扔在这里然后自己走掉。
沈云崖拖着断腿狼狈地爬在地上拽住了苍暮的衣角。
苍暮停下脚步,侧过头从高处淡淡地垂眸瞥向他,那眸光中几乎含着怜悯。
“哥哥还有别的事?”
沈云崖惊慌地抬起眼眸看他,眼里是绝望和祈求,脸色苍白的可怜。
“哥哥不说话,那就是没事了,哥哥松开手吧。”
沈云崖羸弱不堪地摇头。
他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不说这里发生的一切,不说之后会遇见什么样的情况。他一个断腿的浑身是伤的人,冬日的这一晚都不一定能挺过去。
“松手。”
“苍暮,你不带我回去吗?”沈云崖咳了几声,唇瓣染了血,哭着问道。
“回去?”苍暮轻轻的笑,“哥哥说的回去是回哪里?”
沈云崖慌乱无措地看着他。
“哥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你是自由的,我不会阻止你。”
沈云崖摇着头,眼泪豆子一样往下掉:“苍暮,带我回家好不好?”
苍暮就这样勾着唇一直静静地看着沈云崖。
“哥哥现在是想回家了?”
沈云崖抹掉脸庞上的泪,点点头。
“那要是我不带呢?”
沈云崖拼了命朝他脚边又爬了爬。
他身上的衣服都成了片片屡屡,整个人其实跟冰块一样,以至于断腿的疼痛反而感觉不到什么了。
“苍暮求求你。”
苍暮眸色深沉,目光在他柔白的肤色上辗转许久。
再开口时,嗓音沉暗:“哥哥求人就是这么求的吗?”
沈云崖忐忑不安地看着他,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苍暮指尖扣住沈云崖下颌,拇指在他嘴角徘徊,说不出的缱绻。
“哥哥现在连怎么求我,都不会了吗?”
沈云崖感受着唇角的触感,手里几乎揉皱了苍暮的衣角。
他明白苍暮的意思了。
沈云崖缓缓扭头朝里面满地的血污和纵横个的尸骸看了一眼,空气中的气味让人作呕。
他双眼含泪看着苍暮,还是难于置信,“要,要在这里吗?”
苍暮微笑,朝他极轻地眨了下眼睛。
沈云崖不住的哀求:“苍暮,换个地方吧,求求你,换个地方。”
苍暮脸上的笑意没有了,“哥哥还是松开手吧。”
沈云崖拼命摇头,哭着求他:“苍暮你不要这样,换个地方,求你了,换个地方可以吗?”
苍暮淡淡笑道:“哥哥,要是我掰开了你的手,哥哥可就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
苍暮已经成了一个疯子,沈云崖在那一刻明白,他并不在乎带回去的自己到底是生是死。
只是生同床,死同棺的区别,反正总是属于他苍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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