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李卫刚刚补足午觉,睡眼惺忪的走出来时,张龙跑来禀报,说是云南按察使张谦来了,正在大堂等候。
李卫也没在意,估计是粘杆处有什么消息前来告知,便打着哈欠敞胸露怀的前往大堂。
一个六十多岁模样的老者此时正在等候,当看见李卫这样不修边幅大大咧咧的走出来时,眉头紧皱,随即哼了一声。
李卫也没想到云南的按察使竟然这般大岁数了,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解释一下,可当看见对方这样的态度时,李卫也火了,理都没理他,直接坐在太师椅上开始喝茶。
反正上门求见的也不是自己,爱咋咋地。
张谦上前一步,朗声道:“云南按察使张谦前来拜访。”
从这不卑不亢的声音中,李卫就知道,这老者恐怕不是粘杆处的人,不然不会这般态度。
“不知张大人找本官所为何事?”李卫继续喝着茶,连身子都没动一下。
看见李卫还是这般神态,张谦气得一甩袖子道:“特来告知李大人,今天大人骂的那个打小报告的人就是老夫,老夫行的正坐得直,不像大人这般没有气度。”
听到张谦说他就是上折子告自己的人,李卫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诧异的道:“厉害呀老头,敢在爷面前还这般猖狂无畏的,你还是第不知多少个了。真就是不明白了,爷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血口喷人,满口胡言来着,还这般不知廉耻的正气凛然样子?”
张谦冷笑一声道:“按察使的职责就是巡查官员,考核吏治,对于违反朝廷制度的行为,当然要予以纠正,上报朝廷。”
“别他妈装大尾巴狼,你说爷恃能放纵,这条爷没意见,爷本事大爷骄傲,爷就愿意显摆。那些没爷本事大的自然就眼红妒忌,爷还就是恃能放纵给他们看的。但你说爷操守亦不纯,这让爷很气愤,爷是抢你媳妇还是夺你家产了?你他妈凭啥这般说爷?”
李卫瞪着眼问道。
其实李卫对这些言论根本就不在意,只是皇上这上谕搞得人尽皆知,自己怎么也得做个样子给人看。
不然的话,别人还真以为他李卫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呢!
这几年上折子骂自己的人多了去了,尤其是最近这些日子里,光是云南就一片上折子弹劾自己的,自己要是真的在乎,那干脆就别活了,气也气死了。
只是这个叫张谦的,摆出一副正气浩然的模样十分让他厌恶,于是拿他当个乐子逗逗他罢了。
都说李卫言语粗鲁,蛮横无理,张谦算是领略到了,这一番话险些把张谦给气得够呛,只是碍于自己读书人的面子,实在是拉不下脸来与对方互骂。
张谦都这把岁数,也是经历过世面的人,压下心中怒火后说道:“你为了所谓的显摆,从四川等地买来这么多的优良马匹,这需要多少银两?你喜欢收集古董字画,成天都有官员士绅拿着字画上门,你可别说没有这样的事情?”
李卫笑了道:“你个听风就是雨的死老头,幸亏你不是爷粘杆处的人,不然爷早把你大卸八块了。你别忘了,爷可是漕帮帮主,爷不敢说是天下最有钱的人,但全天下也没几个人敢说比爷还有钱。你可以去查看任何账目,爷的这些马匹何曾花过朝廷一两银子?爷花爷自己的钱,关你个屁事?用得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至于那些字画更是可笑,爷可曾收过一幅?你这双死鱼眼是出气用的吗?”
张谦越是安静平和,李卫越是不舒服,这没达到自己的预期啊?连暴跳如雷都不会吗?太没意思了。
谁知张谦依旧不温不火的道:“可李大人别忘了,皇上赐予你的匾额,写的上面可是公勤廉干,你这样大手大脚的,岂不是违背了皇上的一片心意?虽然你没有收古董字画,但毕竟是登了你的门,就很可能会有枉法的事情发生,不然他们为何要带那古董字画来?更何况你还敢举着钦用的牌子招摇过市,你这是大逆不道之罪。”
李卫摇了摇头,突然间不想和这个读书读傻了的老头掰扯了,这都什么歪理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