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彪最近很烦,连喝酒的时候都打不起精神来,在李卫的几次追问下,才道出原因。
最近几天,从山东又来了大批的难民,听说铜山这里情况好些,有些消息灵通的就来到了铜山求生存。
突然的人口增加,让本就不多的粮食更加入不敷出,眼看着就要掏空粮库。
再加上最近的盐价暴涨,很多盐商都声称库里没有盐了,可与之相反的却是,私盐开始大行其道,只是价格翻了几番,远远超出了平民百姓的购买能力。
其实平时也有私盐偷偷卖的,价钱比官盐要低很多,可随着官盐的消失,私盐的价格自然就高了。
盐商没盐,就没有税收,没有税收,县里就买不到粮食来赈灾,这似乎成了一个循环,每到有大水祸乱的时候,就总是会出现这种事情。
一个米一个盐,所有人都离不开的东西。铜山县还是由黄天彪负责米盐的供给,自然的头就大了。
李卫摸了摸脑后的一寸小辫子,恍然间想起了似乎在这个年代,盐这种不值钱的东西好像是个暴利的生意,但危险性也同样很大,搞不好就会被全家抄斩。
李卫可没心思去做这种生意,开玩笑呢?就凭爷这智商,富甲一方没问题,何苦去做那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生意,爷又没病。
虽然不打算做盐的生意,但帮忙出个主意还是可以的。
李卫笑着拍了拍黄天彪,道:“粮食的话,我这里有个主意,不知你想不想听?敢不敢做?”
黄天彪疑惑的看着李卫,道:“只要能救人就行,都火烧眉毛了,还管他危险不危险。”
“那就好。”
李卫道:“这一阵子我转来转去的,发现了一个问题。所有的赈灾粮都是从县衙送来,然后在由里长还有一些什么大户的人分发下去。而这些粮食在经过他们的手后,就少了很多。其实这些家伙大都富裕不缺粮食,但还是贪得无厌的扣留。”
黄天彪摇了摇头道:“这些我也知道,可没有办法。自古以来,这样的事情就层出不穷,都成了私下里一种不成文的默契。何止是咱们铜山,整个天下都是如此,大的拿大头,小的抽油水,经过道道关卡后,真正到了老百姓手中的所剩无几,抓不过来的。”
李卫笑了,道:“谁他妈让你抓了?上面的事情咱们管不了,可在铜山这一亩三分地,还不是你说了算,你只要往赈灾粮里掺大量的泥沙就够了。”
黄天彪吓了一跳,赶紧道:“掺泥沙?这还不吃坏人啊?这要是让上面知道了,砍头都算是轻的。”
“要不我怎么会问你敢不敢呢?”
李卫解释道:“你想想,粮食里有大量的沙土,那些不缺粮的家伙还会贪污这样的粮食吗?都不够雇人工挑拣的费用。可那些真正挨饿的人会在乎这些吗?只要能活着他们连观音土都敢吃,有沙土的粮食那也是好东西。这样一来,想贪污扣留的打消了想法,因为他们看不上这样的粮食。而那些真正需要粮食救济的人又填饱了肚子,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听完李卫的解释,黄天彪瞠目结舌的看着李卫。
李卫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黄天彪的脑袋,道:“也没啥危险的,你就说粮食在运送的过程中,不小心掉进了泥沟里,混进了不少泥沙,但并不影响赈灾难民,到时候谁还能找你麻烦?这么简单的办法还用我来教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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