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周家的大门开了,迎面飘来一股淡淡的花香。
从里头走来一位身穿灰色麻衣的妇人,妇人黑发如墨用棕色的头巾挽着,皮肤微微有些泛黄,眼角浮着几根淡纹,但是并不影响她精致的眉眼,以及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轮廓。
“呀,我正准备去村门口接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周大娘一边擦着手,一边大步上前,脸上满是喜悦。
她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带着星星,即便故意迈着步子用着略显粗狂的语调,但杜挽春依旧在她身上看到了与这破败小院格格不入的端庄。
这种端庄仿佛是与生俱来,即便她再怎么想要撇去,都撇不掉。
“周婶婶。”杜挽春朝她轻声唤道。
周大娘将目光落到杜挽春身上,那双清澈的眼睛突然露出诧异,她大步上前将杜挽春的手紧紧捏在手心,看着她瘦干的手腕,微微嘶哑着声音道:“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都快皮包骨了。”
柳媒婆在一旁道:“这孩子受了不少苦,那后妈不是人,你瞧原本定的出嫁时间是午时,她那后妈为了急着将她走,这不一大早就让我送来了。”
周大娘抬头朝柳媒婆道谢,“多谢你了,柳婶子。”
柳媒婆笑道:“好了,今个大喜的日子,快把人迎进门吧!”
周大娘点了点头,“是啊,走,进门。”
她说罢,拉着杜挽春朝屋里走,脸上心里都是欢喜。
周家现在穷得叮当响,根本就没银子娶媳妇,和杜家这门婚事也算是走运。
杜家那刘氏找了一个媒婆寻亲事,那媒婆寻到了长留村里一个四十多岁的老鳏夫,这好好的十几岁的小姑娘嫁一个鳏夫,成何体统?
周大娘得知这件事后,很心疼这个小姑娘,便找了柳媒婆先一步去杜家打听,问他们愿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们家。
只是她家穷,出不起彩礼。
刘氏急着把杜挽春送出去,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周大娘得知后,拿了家里仅有的银子买了两床新棉被放进了大儿子的房间里。
即便这般寒酸,周大娘还是买了一点红纸,在屋里前贴了一个喜字。
杜挽春走近屋时,抬头便见到了那大红喜字。
很奇怪,发黄昏暗的小屋子里,有了这喜字变得生气勃勃起来。
周大娘连忙朝屋里唤道:“枫儿!昭儿!快来见过你们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