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他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了许久。
也许是一日,又也许是一年...
神识黯然,唯剩下一股执念支撑着肉身。
“怜世..我要去怜世。”
“阿炎还在等我。”
“见他最后一次。我要见他最后一次。”
......
‘嗵’的一声巨响。
火炎撞到一棵树上,缓缓垂落。
他清醒过来后,赶紧爬起来检查了下自己的肉身。
还好,还好,引魂线断得及时,林雀没有真的击中自己的肉身。
但倏忽,不知是不是已经魂飞魄散。
火炎也来不及多想,只想赶紧找到被他魂力拉进怜世里的时玉。
怜通爱。怜世,意为有爱的世界。
在怜世里,时玉所接受到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的人爱他。
但火炎因魂力虚弱,花了极长的时间才找到在怜世里的时玉。
他错过了怜世里时玉的成长,再见到时玉时,时玉已经长大,并且又认不得他了。
眼前是一座平静安宁的小村,背靠青山,稻花成片。
时不时能看到几个庄稼汉和妇人,在田间辛勤劳作。
而时玉,就蹲在一条河边打水。
火炎盯着时玉看了好一会儿,才决定走上前去。
时玉看起来是个十八九岁的样貌,脸蛋依旧精致,但漆黑的桃花眸变得十分清亮,皮肤竟因在太阳底下长年的劳作,而生出了极浅的小麦色,
他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是无忧无虑的。
时玉正在用木桶打水,但木桶的提手突然被人按住。
时玉奇怪的抬起头,一袭红袍烈焰纷飞般的映入眼帘,男人长了一张过分英俊的脸,一双清澈干净的星眸,正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时玉吞了吞口水:“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火炎绯唇微勾:“我来寻我的妻。”
时玉睁大了眸,忍不住问:“你妻子是谁?”
火炎就凑近了时玉,紧盯着时玉的薄唇: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时玉只觉心口乱跳得厉害,便朝四周看了看:
“村子里的人,我都认得。不知,你妻子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帮你寻一寻。”
但男人不答,目光一直紧盯着自己。
男人的目光从他的薄唇一直往上,到鼻翼、眼睛、头发,甚至游移了他的全身。
实在要命得紧。
时玉有种被这男人扒光了的感觉。
头皮发麻之际,时玉赶紧将自己的木桶从火炎手里抢了过来。
水花四溅时,时玉一个重心不稳,就跌进火炎的怀里。
火炎爽朗一笑:“小变态。你怎么就喜欢这一招?我可以理解为,你又在对我投怀送抱吗?”
时玉脸颊发烫:“呸!不要脸!”他骂完,就试图从火炎怀里抽身,但男人的力气比自己大。两个互相拉扯了下,时玉就在火炎的怀里,气恼的不动弹了。
怎么说呢。男人的身上极为暖和,像滚烫的鲜血。这样的感觉,让时玉突然有种眼眶湿润的感觉。
火炎静静的抱了时玉一会儿:“一些日子没见,想不想你夫君?”
时玉闷闷:“我是男的,怎么可能有夫君。我是别人的夫君还差不多。”
火炎点头:“嗯,对,你是我夫君。”
时玉沉默了下,然后仰起头,狠狠咬了下火炎的耳朵。
疼痛袭来,火炎一声不吭。
腥甜味儿落入喉,滚滚记忆纷沓。
时玉住了口,舔了舔唇上的鲜血。
滚烫温热的感觉,让人想哭。
时玉转头怔怔的望着男人英俊的脸庞,那双星眸本在沉寂,却在望着他时,转而含笑。
火炎用额头蹭了蹭时玉的额头,柔声道:
“乖,想咬就咬吧。我不疼。我的血是你的药,我甘愿喂养你。”
时玉别过头,吸了吸鼻子:“你放开我。我饿了。我要回家做饭吃。”
火炎想了想,觉得怜世里的时玉,怕是被自己吓着了。他放开了时玉,就将被时玉打翻了的木桶重新装了水,然后一手拎起一个水桶:
“大宝贝,咱家在哪?”
时玉瞬间没好气:“谁是你大宝贝。”
火炎便站在原地,好笑的看着时玉:
“所以,你更关心大宝贝这个称呼,而不是咱家在哪?”
时玉愣了下,算了,玩不过他。
时玉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但回家的路上,遇到的人,都好奇的向时玉打听火炎:
“时哥儿,你今天带了新朋友啊?”
“时哥儿,你这新朋友叫什么名字啊?要不要来我家做客?我给你们包好吃的饺子。”
火炎就挨着一个个的解释:“我是时哥儿的夫君。不是什么新朋友。”
时玉只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人怎么这样不要脸!
然后,村里的人听说后,都跑来围观火炎:
“不愧是时哥儿,眼光就是好。这位公子打哪来啊?啧,一看就是精贵人。”
“要娶我们家时哥儿,没有三百贯钱,我第一个不答应哈!”
“我们时哥儿做饭可是一绝,这位公子,你可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