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土窑洞出来后,时玉心情大好。
总觉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更重要的是,这次没被天帝老儿牵着鼻子走了。
可在重回到祭台边的时候,望着在祭台上挣扎的人,时玉心情一下就低落起来。
火炎的样子着实不大好看,他半跪在祭台上,红眸仰望着高高在上的战神。
那身红袍因为降天大阵烧糊了好几块,黑靴的脚边一滩黑渍。
时玉心疼的走向他,捧起火炎的脸时,火炎仍是温柔的笑:
“别担心,不就是降天大阵?半神肉身扛得起。”
天界有三道天罚,依次往下是天灭,天惩、降天。
天灭是满天神佛施法,断其骨,毁其肉,让其灰飞烟灭。
天惩是仙羁司的酷刑,以天帝为中心,十大尊者运九道酷刑,断其仙元灵气,肉骨碎裂重生,生不如死。
降天则是战神位权限,惩罚意图反天者的布军大阵。
而天罚之上,则是诸仙神无法掌控的天谴。
所以林雀,可以调用天界所有仙云境的仙将进行施阵。
降天一旦落下,下界众生千军万马,难敌。
据说,林雀曾经只在阴间的鬼界用过一次。
那次鬼界方圆千里,诸鬼烟消云散。
更何况,火炎只有一个人。
火炎刚刚受了一击,半神肉身就再也站不起来。
而这些,原本都是该自己受的,时玉心疼的将火炎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心从来没那么疼过。
时玉冷冷的望着林雀:
“你够了吧?他是龙神的继承人。你当知道龙神当年威震三界。若你杀了他,整个烛阴之泮,必会和你不止不休。”
林雀从半空中落下,停止了下一击的降天落下。
随着火炎灵力的衰弱,顺天戟,直接穿透了隔在时玉面前的灵气罡风。
林雀用顺天戟指着时玉的鼻尖:
“所以,是不是杀了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林雀静静的注视着时玉,时玉也静静的注视着他。
片刻后,两人都笑了。
时玉仰着修长的脖颈,用尽力气将火炎的脑袋按住。
火炎心头一惊,竟发现自己怎样也起不来身,也说不了话。
太痛了...
他就这么靠在时玉的胸前,只能看见时玉的衣角飞扬。
林雀高高的举起了长戟,锋利的戟光在黄沙里,十分耀眼。
林雀向来是很果敢的人,他没有犹豫,就要刺下!
却见一道金光大盛,落下来一件飘舞的白色僧袍!
一串碧色的琉璃佛珠,就突然套在了顺天戟上,止住了戟的精准落下。
佛先是抬脚踹开了顺天戟,褐色长戟高高抛落在地上,掀起一阵黄沙漫漫。
佛再是一掌灵光,将林雀推开了一丈远。
最后,佛昂然的挡在时玉面前,僧袍飞舞。他看着面无表情的林雀,声音无情无绪:
“他,我保了。”
佛说话向来言简意赅。
除了对极少数人。
林雀惊愕大怒:“佛。你是要反天么?”
佛大袖一甩,一向淡漠的神情,滚出一股微微的怒意。
他单手立掌,嘴里喃喃念咒,密麻如蛇的黑色经文,就缠绕在了时玉的一圈护着时玉。
紧接着,白执扛着银凤偃月刀,缓缓的走上了祭台。
白执每走一步,祭台就跟着晃动一阵,浑身一股子土匪气。
他望着天上的一百零八仙将哈哈笑了下:
“哟。春日仙君,你也在呐?二十八星宿怎么一个也没来啊?那个谁,抱阳大将,你鸡喂了没?还有四大天王呢?怎么也没来看热闹啊?”
白执一手叉腰,刀柄重重的往祭台上一落,地面就抖了三抖。
林雀有些头疼:“小古板,不要告诉我,你也是来保这变态的。”
白执笑道:“怎么可能?三十二重天门神里,就我最称职。我怎么可能会帮他呢。”
林雀对白执有些忌惮,不是因为他是什么战力排行榜排名第三。
而是,白执身为最老的镇天门神,有能调令九重天以上镇天门神的权限。
而三十二诸神都是神经病...
要是真在这给他使绊子,他就不好动紫阳元君了。
所以林雀没什么耐性:“那你要怎样?”
白执这时,凤眸冷淡:“我只保佛,别的我不管。”
林雀了然,佛的战力对他不强,他很容易就制住,他抬手就要再下一记降天。
白执又笑道:“战神,不行奥。我不出手,你麾下的一百零八仙将也不能出手奥。”
白执笑得一脸粲然,林雀脸一黑。
时玉这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有白执克制林雀,能撑到天帝把甘玉送下来了。
白执是最不能小瞧的门神,虽然冲动易怒,但上次时玉是吃准了白执的性子,才让白执一个不妨被斩了手臂,让火炎带着他轻松的逃了而已。
林雀这时没了耐心:
“诸仙将听令!降天落灾!”
一百零八仙将得令,齐声:
“是!”
白执用手吸了吸鼻子,提起偃月刀,冲着一百零八仙将就去了。
林雀唤出顺天戟就去拦他。
一时黄沙狂舞,上空乱得不行。
白执拦截一百零八仙将落下降天,林雀就阻拦白执。
两人谁也不肯让谁,凶狠得让一百零八仙将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